“荒戟的不错,不出意外,郭志温身边肯定有穴窍境守护。”夜枭点点头,肯定了商洛所言,而他这么一承认,即便是刚才还有些大言不惭的枯樱也瞬间沉默了下来。
穴窍境的恐怖与可怕,正是因为直面过,她才能深切了解到。
要知道她们当初杀得还只是个刚刚开辟出一枚穴窍的穴窍境修士,即便那样,曾经在暗鸦中唯一满编的第七队死的也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不过,我们对上的未必是真的郭志温?”
夜枭淡淡道。
“什么意思?”
商洛望着夜枭疑惑道。
“我先一下任务的脉络你们就清楚了。”夜枭没有直接回答商洛的问题。
“其实此次之所有这样的任务,是因为紫阳宗的王明演王道人算出了郭志温老母亲去世的消息,郭志温是个孝子,母亲去世必定回去祭奠,他的老家在古赵边境的一座城,为了不大张旗鼓,动摇正面战场的军心,此次郭志温是秘密回乡的,现在算来,他应该已经祭奠完毕,准备重返战场,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他返程的路上截杀他。
此次,为了确保安全,郭志温布下了六路疑兵,算上他自己,共有七路,七路中每一路都有可能是郭志温,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截杀其中一路的人。真正的郭志温身边肯定有穴窍境修士守护,而假的郭志温肯定不会奢侈到这种地步。
所以,截杀其中一路,或许有风险,但风险还在可控范围内,而如果我们遇到了真正的郭志温,到时也未必要击杀他,拖住同样是件大功,到时,很快就会有其他几路的人与我们会和。”
夜枭罢,商洛满腔的疑惑,不过夜枭这次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而是直接布置道:“到时,我与枯樱负责主攻,野木负责防御,荒戟负责策应,另外,荒戟,你的鬼雾有些特殊,能屏蔽感知,所以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鬼雾是无差别的屏蔽,还是能针对具体的对象?”
“能针对具体的对象。”商洛犹豫了半刻,道。
“很好,准备行动,目标落凤峡、”
……
“真是麻烦你了,许供奉。”
马场内,一个穿着一袭蓝色儒袍的中年文士郑重道,他面容白净,长相虽是普通,可气质温和如玉,有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手持一把羽扇,时不时扶着颌下长髯,一双眸子中总是闪烁着明亮的光,仿佛世间万物没什么能难得倒他。
“智国公真是客气了,许某也是遵王命行事,何况智国公为我古赵劳心劳力,许某能为智国公出番力气也是许某的荣幸。”
一个握着长剑,穿着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连忙笑了笑道,他的眸光锐利如剑,胡子拉碴,看着有些饱经风霜。
“可惜智国公您的身体不好,不然许某大可带智国公飞回去,也不需要耽误这么久的时间,听,在您不在前线的这段日子,咱们古赵输了一阵。”
中年剑客叹息道。
“那一败非战之罪也,即便有我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中年文士摇了摇头,叹息道:“紫阳宗的雷卫、白骨道的雾鬼,这么两张王牌都压了上来,看来宗门一方是心急了。
在战场上,心浮气躁为兵家大忌,我军虽然输一阵,却是不影响大局,反倒是宗门一方明赚暗亏。
之前不确定雷卫和雾鬼的方位,因此必须要备下足够的力量进行防范,现在好了,只要他们出来,后续的动向将尽在我军的掌控之下。”
“按照智国公的意思,我们输了还成了好事?”
中年剑客满头雾水,练剑修行他擅长,战场杀伐亦是不在话下,可要是出谋划策、分析大局就全然不是他所长。
“也不能这么。”中年文士摇了摇羽扇,眸光微动:“只能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轰”
就在这时,琼霄之上,大片的云层像是被墨汁晕染,一片浓厚深沉的乌云间,电光闪烁,细密的雷纹在重重叠叠的云层上缠绕,如龙如蛇。
“郭志温,你助纣为虐,致使生灵涂炭,今日我紫阳宗合该替行道,就请你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吧。”
虚空中,一个宽袖大衣,威严端庄的中年道人高坐于云团,单手掐诀,声音峥嵘,宛若雷降世。
“变。”
只见他轻吐一字,密密麻麻的灵力似水纹般波动,冲霄而起,上的乌云立刻呼应,森森然的力量凝聚而出,雷光电弧,映照周。
灵力引动无边的灵气在乌云电闪间形成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是雷卫的大梵雷神法。”
中年剑客并指如剑,破开马车车顶,目光望向空,带着一股凝重。
大梵雷神法,紫阳宗的核心术法之一,以自身灵力为引,搅动地灵气,唤出雷神之相,拥有着毁灭地的威能,由于其自身灵力仅仅是撬杆,是为了引发地之威的引子,是以这门术法往往拥有着超越境界的力量,若是由一名灵海境巅峰的修士全力催为,其威力哪怕是穴窍境也不容觑。
“没想到紫阳宗也动了手,你们不是一向自诩为仙门正宗吗?怎么连刺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开始干了。”
中年剑客运转灵力,声音顿时响彻地。
闻言,那高坐在云团之上的中年道人皱了皱眉,于本心而言,他自是反感这种鬼祟行径,然而,下面马车上坐着的那个人影,是一个能凭借着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绝代谋主,哪怕为了紫阳宗的利益,他也不得不如此。
“聒噪,替行道,我周海瑞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
中年道人眸色一厉。
很快,云团中的那道阴影显露出来。
凤嘴银牙,朱法蓝身,两翅喷火,左右两腋下各生一目,目亦出火光,焚烧四野。
“许供奉,无需多言,这些所谓的仙门正宗,从他们和魔宗开始合作,我们不就认清楚他们的嘴脸了吗?”
中年文士面露讥讽,虽是大难临头,他却依然有着一股巍然不惧的气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