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葆光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但如果硬要从其挑选出他的挚爱,排在第一的应该是解谜,给病人做诊断是一种形式特殊的解谜,而除此之外大概数跟漂亮女性交流最合他的心意了。
因为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始终是有限的,所以梁葆光打从一开始没准备接收所有的病人,而是将主要目标放在了有能力进行高消费的女性群体,这么一来这家要开还没开的诊所,可以同时满足他的两大爱好,同时经济的困境也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女人的钱总是很好赚,而漂亮女人的钱更加好赚了,因为她们不光自己喜欢花钱,还有众多在身后追逐的男人愿意为她们掏空口袋。崔雪莉听得梁葆光说让她帮忙拉点客户,立马妩媚地笑了起来,“呵,连怎么拜托人都不知道么,不先给点甜头谁会认真帮你做事儿?”
“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梁葆光摇摇头。
“切,我本来只是一个小女子,才不用在乎君子不君子的。”崔雪莉将女人的无赖展现得淋漓尽致,身为美女总是要有一些特权的,“算是条狗,招过来玩也得喂点肉骨头之类的,说给不给吧。”
“不是我不愿意给甜头,而是你一直盯着看的这个头……它是咸的啊。”梁葆光忍不住挠了挠头,隔着裤子挠的。
“算了,人到年百事哀,精力能力肯定都已经不能再跟年轻的小伙子相,会感到力不从心也不怪,这些我都能理解的。”崔雪莉忽然对梁葆光表示“理解”,一脸的包容和体贴。
“人到年”,“力不从心”,两个词像两柄重锤轰击在梁葆光的心脏,已经奔四的男人最怕被别人提起年纪。他跟其他所有同龄人一样都很重视每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一把将沙发盘腿坐着的崔雪莉拉进了怀里,急不可耐地动起了手脚,“小姑娘,你这是在自讨苦吃,”
“我明明是自讨咸吃,咯咯咯……”崔雪莉笑得如同一朵风的大奥斯汀切。
“请将需用激将法,少年不若老年人”,激将法之所以能流传千年而不过时,是因为它简单有效成功率高,越是性子骄傲的人越是容易招,在崔雪莉看来梁葆光拥有着太多常人所没有的东西,必然是无骄傲的。
酒店房门外的走廊尽头,两个背着包假装成旅客的记者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像是塞伦蒂亚大草原的狐獴,生怕被别人发现他们藏在包里的设备。他们都是社的记者,转职挖掘娱乐圈里的明星阴私,今天是跟在崔雪莉后面来的洲际酒店。
崔雪莉和某医生的绯闻已经传了好几天,这里住着谁两人的心里自然有数,如果能拿到实质性的证据甚至拍到劲爆的画面,面的编辑老大肯定不会吝惜奖励。假期和票子看今天能不能有所收获。
大晚的来酒店肯定不是串门子来的,做点爱做的事情才正常,所以崔雪莉这一进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年龄稍大的那个记者沉稳得很,年轻的那个却不由自主地焦急了起来,“李科长,一直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要是她们一直呆到明天早,我们总不能跟着蹲到明早吧?”
“小施,这点苦都吃不了,叫我怎么放心将科长的位子传给你?”被称作李科长的李嘉图不满地教训道。
科长,听着好像是个十分重要的职位,然而这个科室目前也两个人而已,今天全都出外勤到洲际酒店这蹲新闻来了。科长李嘉图熬够了资历,又给部长送了点她老家江原道横城郡的土特产:横城韩牛,很快会调走去其他部门坐办公室了,今天出来是为了给部门里的老下属最后一课。
施祥飞快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不是听了前辈的教诲自觉羞愧无颜,而是因为他的脸站了一只蚊子正在吸他的血。酒店的走廊里虽然也有冷气,但跟房间里起来效果差得多了,而且身边还有蚊子乱飞,吵得他心烦意乱,“科长,不是我吃不了这苦,实在是敌军的火力太强大,我腿已经被咬得全是包了。”
“怎么说也是在职场工作的社会人,谁让你穿个短裤出来的。”韩国人非常重视职场的礼仪,穿个短裤去街转悠已经非常失礼了,穿到公司里去更加不行,要不是因为出来跑新闻确实辛苦,李嘉图早在公司能骂他一顿,“再说你的腿毛这么长,也看不出来面有包,别用手抓没事。”
“科长,你……”施祥半天说不出话来。
“唉,真是拿你没辙……我下楼去吸烟区抽支烟,顺便去便利店帮你买点蚊子药回来,不是,我是说帮你买点蚊子药顺便抽支烟。”李嘉图拍了拍施祥的肩膀,一副好领导好前辈的样子。
施祥被感动到了,不停地向李嘉图道谢,“科长,我小施眼睛小还近视了二十多年,做的最有眼光的事是跟着科长你。”
李嘉图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消失不见,施祥忽然发觉事情似乎有点儿不对,又似乎没什么不对,等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等到人回来,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他从来没见自家科长抽过烟。
犹豫再三,施祥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给李嘉图打个电话问问,也不是为了质问她人为何消失了,是想知道她人在哪里,是不是遇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无情的现实像是冷冷的冰鱼在他脸胡乱的拍,李嘉图哪里是去给他买蚊子药,明显是溜号跑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蹲新闻。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亚圣诚不我欺亚奥拉。”施祥是成均馆大学学院毕业的,虽然不是儒学院的学生,却也修过儒门经典并深深为之心折,而“亚奥拉”是韩语古诵读时的语气辅助音之一,相当于汉语言的“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