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君衍这货竟然没有直接兴师问罪，反而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她是李院士的孙女，怎么可能会对外人没有防备。

而且秦斯年不是早就怀疑她在君衍这货身边别有目的？现在君衍这货竟然问她为什么？

左云思有些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君衍这货每次都是在不该正人君子时正人君子。

“没有为什么。”左云思冷笑了声，“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监护人？”

君衍没想到左云思将问题又抛了回来，想到小朋友几句话里说了两次监护人，他皱眉：“你担心我们对你不利？”

没想到君衍会想到这么一个理由，左云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衍却是将左云思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皱眉。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这个监护人当的好像是有些不合格。

也从来没有怎么关心过小朋友。

再加上上次红蜘蛛的事情，他虽然保证过没有下次了，但小朋友又不了解他，不信他很正常。

自己没有给小朋友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小朋友才会来跟踪他。

君衍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他心中突然有了丝愧疚。

明明是他看小朋友和挚友像将人捡了回来，可后来知道她李院士孙女的身份却想利用她找出那个李院士的徒弟。

再后来面对红蜘蛛时，虽然自己有心不想让小朋友介入，但他的远离恰恰给了红蜘蛛机会。

“你之前在韩潮那个包厢？我送你回去。”君衍再次开口，声音刻意温柔了些。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推论，是因为他和秦斯年是在夜色里面注意到左云思跟着他们的。

小朋友应该是临时起意，所以人之前应该就在夜色。

夜色中小朋友唯一可能会在的就是韩潮那个包厢，再加上韩潮也在云舒，他们可能是一起出来的。

想到韩潮那个玩世不恭、嚣张任性的性子，君衍突然觉得让小朋友待在韩潮身边，好像很容易学坏。

这不，现在都开始逃学了。

韩潮是个异能者，以后肯定是要去异能界的。成绩什么的无所谓。

可小朋友是个普通人，上个好大学貌似挺重要的。

嘴唇微动，刚想劝说，突然想起小朋友并不信任自己，世上没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了。

左云思没料到君衍最后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但不追究，还送她回去。

这，是不是正人君子过头了？

不对，君衍这货这个态度，一定是看上了外婆的徒弟，对，一定是外婆徒弟的诱惑太大了，大到这货都不在乎她什么也没得到的跟踪。

虽是这样想，左云思还是傻愣愣来了一句：“你没别的想说的吗？”

“别的？我只想说，你可以多给我点信任。我以前没履行好监护人的职责，以后尽量。”君衍清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

左云思真的愣住了，这是个正常人会说的话吗？发现住家里的小家伙竟然跟踪自己，就算不计较，难道不应该来一句“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左云思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君衍重新打开包厢，见人还愣在原地。

顿了下，伸出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有些犹豫。

想到自己之前还说尽量做个合格的监护人，君衍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拉住左云思的……袖子，将人往韩潮在的包厢引。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左云思由着君衍引。

等到了地方，回过神的左云思看着君衍有些嫌弃的动作，嘴角一抽，这货的洁癖真的很重啊！

“进去吧。我走了。”君衍朝左云思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去找秦斯年，反而是上了夜色顶楼，他要去洗手。

所以等到秦斯年乐呵呵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在洗手的君少。

本想说自己又把钱坑回来一大笔的秦斯年一顿，什么也不说了。

君少又碰到了什么东西？面对此时的君少，秦斯年很清楚，不说话是最安全的举动。

所以秦斯年连他刚刚试探出来的蛛网也不知道鬼医在哪里的事情也没有说。

他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一大半的钱都弄了回来。

·

此时被秦斯年惦记的鬼医在干什么？

如果秦斯年知道了，怕是要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鬼医拿起自己的手术刀，手起刀落，将一个苹果切出了漂亮的图案。

先是一只圆滚滚的兔子，然后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其次是……最后除了果核什么也没有了。

将手术刀一转，鬼医的嘴角带出的弧度透着点恶劣。

如果让那些求着他医治的人知道那把被他们视为传奇的手术刀除了救他们，还削过苹果、杀过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找他。

大概还会吧，那个什么妖医不也用银针杀人，可找他的人依然很多。

人生，真的很无聊啊。特别是最近父亲都不让他们出去。

那个白虎世家的子弟回来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竟然连蓝姬都出不去了。

有些无趣地抛了果核，鬼医擦去手术刀上的液体：“这生活，太无聊了！”

走进来的人脚步一顿，温柔浅笑：“阿言，你看我，我无聊吗？”

莫子言抬头，少女眉眼清丽，浅笑言谈间满是温柔，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眉微微皱着，带出了几分烦恼。

“你怎么了？”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莫子言神色紧张，语气担忧。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刚才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是……以前说过很多次？”少女语气迟疑，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耳熟了，你以前不就喜欢用这话哄人。”莫子言松了一口气，在少女面前显得十分无害纯善，“我不是说过，就算你失忆了，潜意识里还是会有感觉的。”

少女笑了，她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人。

三年时间，这人对她很好。

而且她的异能告诉她，这个人在她醒来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少女不是个执着过去的人，只是她总觉得，失去的那段记忆，对她很重要。

如果有可能，她很希望能找回这段记忆。

只是这一点，不能告诉眼前这个总是过分担心她的人。

少女觉得自己可能是不想看到这人苦恼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看看我，我无不无聊？”少女眸光清澈含笑，此时看着莫子言倒是让他有了几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