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宗吉元去结了帐,大家基本上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因为顺风镖局这趟镖的目的地是旅顺,方向是朝着西南,而宗吉元他们要去的娥房镇、也是在西南方向,所以还可以同行一段路。anyuane
可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除了王玉对镖局的镖师们多嘱咐了几句外,基本上就没有谁再说些什么了,就这样一直到分道扬镳的那一时刻。
当路上又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时,明明看出对方有心事,可王玉还是追着宗吉元问道,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干嘛,”
宗吉元白了他一眼,
“还真想让我说话么?如果说的话,我现在只想骂你一顿。”
“为什么啊?!”
王玉露出一脸即惊讶、又无辜的表情道。
宗吉元被他的样子给气乐了,
“还好意思问别人,身为总镖头、放着镖局里的生意不顾,却跑出来管别的闲事,若不是今天我们刚好遇上,这趟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有了什么闪失,岂不是让镖局的生意雪上加霜么?到那时、你该怎么向你的李顺风大哥交待啊。”
“唉,你这不是也看到了么,”
王玉还是那么满不在乎地道,
“他们已经请了那么利害的人物、来做帮手,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而且离了这个范围,那东山沟儿的贼人也就不会再惹麻烦了,至于其他的地方么、应该是没有什么实力太强的匪帮了。反倒是你啊,那位齐青云看起来对你很是感兴趣哟。”
“肯定是他认错人了。”
宗吉元心中虽然很在意这次偶然的相遇,可实在也是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便岔开话头儿、道,
“那个卫兴银开的当铺到底在哪啊?”
“不远了,就在前面。”
说着,王玉抬手指了指已经依稀可见的街市……
终于到了,这娥房镇的规模、在辽东县境内也算是个比较大的镇甸了。进了镇子,王玉也不耽搁,引着路直接来到那家名为“兴银当”的店铺附近。
四个人牵着马匹站在当铺的对面瞧着,见其虽不是很大、可也不算小。观察了一会儿后,宗吉元盘算着就这样找上门去,先不说那卫兴银不一定老老实实地就呆在这里,就算他真的在此,见了来的这几个人、也不会出来相见的,毕竟在周家都曾经见过面、肯定会看出他们的身份的。
想了想、有了主意,宗吉元回过头道,
“这么办,我先进到里面探个虚实,你们三位在四周转转,看看他们这家店的后门儿在什么地方,或者还有没有其它的出口。”
“后门儿?”
三个人互相瞧了瞧,好象都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卢洪道,
“不过,师爷您自己进去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只是以普通客人的身份进去,不会有事的。半个时辰后,我们还在这里汇合的。”
宗吉元笑着道。
就这么说定了,王玉三人分头儿去探查这当铺周围的环境,而宗吉元、自然是要到店中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将那个卫兴银给哄出来。
将马在树上栓好,施施然地迈进门坎儿,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来回地瞧着,见大部分也都只是些看上去很华丽、可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太高价值的东西。
微微皱了皱眉,却已被旁边一直观察着她的伙计看出来了,那伙计几步来到宗吉元面前,态度很是客气地道,
“这位小公子,想选些什么呢?”
“有没有适合送给年轻女孩儿的饰物?”
不知为什么,宗吉元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月娇,便随口问道。
可伙计却不知道她在内心中的真正想法,只是按常理推测、这少年该不是想给心仪的女孩子买礼物吧,便陪着笑、朝里间一指道,
“公子,这里面有不少好物件,绝对会有些能入您的眼,不妨进去看看如何?”
“哦?原来里面还有啊,”
宗吉元立刻露出一脸的好奇心加新奇,
“好啊,我这就进去看看。”
“您里面请。”
边说着,伙计边点头哈腰地替她、将通往里间那道月亮门儿上的珠帘掀开。
还真别说,来到里面后,感觉确实和在外间不一样,商品好坏姑且不论,就连环境也显得幽静雅致了许多,加上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阵阵清凉,的确令人顿时觉得舒爽了很多。
看来这卫兴银在这家当铺上还真花费了不少的心事
边琢磨着、边在展示台前来回地踱着,看着这些外间屋中货架上的货物、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古玩玉器,以及珍稀书画等,宗吉元还真的看中了几件。
但自己来的目的可不是真的来买东西的,来回仔细地观察了几趟,发现了其中的端弥,有不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是出自于同一家人的收藏品,这些从包装的盒子上的印章就可以说明,而且这种情形还不是在个别的商品上显露出来,这说明这里的物品至少是一大部分根本就不是有人来当的,明显就是强取豪夺来的赃物。
仔仔细细地将这些东西在心中牢牢地记住了几样,然后选了一支做工精致的白玉发簪、拿到了柜上,讨价还价地买了下来,准备带回去送给月娇。
看看差不多了,宗吉元拿着玉簪从当铺中出来,见那三位已经回来了,便问道,
“怎么样?有后门儿吧?”
“有,当然有了,”
王玉微微笑着道,
“看起来这当铺的人、还真的为逃跑做过充足的准备呢。那后门不比前门小多少,过车马是不成问题的,而且通向的地方也是个僻静的巷子,出了巷子就是镇子的东北方向。”
“也就是说、朝东山沟儿方向去的。”
宗吉元很能听出对方话中的重点,接着他的话音道。
王玉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儿,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现在就动手、以防着那贼人逃了呢?”
“不、还是先不要动他,最好是放他走。”
宗吉元故意卖着关子般地反驳道。
果然,三人听了均有些愕然,
“什么?放他走?”
“是啊,我是这么说的。”
宗吉元朝着因为天已近傍晚、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们看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引着大家来到一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