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遥，还不承认吗？”沈云致沙哑的嗓音响起，桑遥咬了咬下唇，然后装作没看到他一样，想要绕过他。

然而擦肩而过的瞬间，沈云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桑遥！”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意，可桑遥却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先生，您认错人了。”

“别装了！”沈云致的双手用力抓住桑遥的肩膀，低吼道：“谁会去祭拜一对陌生夫妻！桑遥，装作陌生人很有趣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声嘶力竭，桑遥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云致。

可是既然当初决定要彻底离开他，桑遥闭了一下眼睛，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

“够了。”桑遥冷声说道，“请您放手，否则我会立刻报警。”

“你报啊！”沈云致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一般，死死地盯着桑遥的双眼：“报完警跟我过来！”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塞进桑遥的手里，“需要我帮你拨号吗？”

他异常的歇斯底里让桑遥恐惧，她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握住藏着刀片的护腕，却没想到她的动作彻底惹怒了沈云致。

见桑遥想要掏出刀片，沈云致立刻将她的手狠狠抓住，然后另一手用力一扯，把桑遥扯进怀里。

“放手！”桑遥真的被吓到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然而沈云致此刻竟然力大无穷，搂着她强行向树丛的方向走去。

“你放手！变态！”她一边踢打着沈云致，一边绝望地看着自己距离墓园的大门越来越远。

“安静！”沈云致的眼睛有些发红，桑遥的抗拒的拳头落在身上竟然痛入骨髓，可他却无法对她生出一丝怒意来。

他血红的眼眸让桑遥一颤，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与此同时，沈云致也不再扯着她往树林里走，而是停在了两座墓碑前，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桑遥才终于平息了心中的恐惧，她皱着眉头看着沈云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悲哀，桑遥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过了很久，她才发觉沈云致似乎在透过她看什么东西。

于是桑遥带着几分疑惑，转过了头。

“沈文山之妻徐煜冰之墓。”

十个楷书的大字刻在黑色的墓碑上，桑遥愣愣地看了墓碑上的照片足有五分钟，然后低下了头，两滴泪水落在地上，很快，便在夏天的热气中蒸腾不见了。

“对着奶奶的墓碑，桑遥，你还不承认吗？”沈云致沙哑的嗓音如同粗粝的砂石，将桑遥的心头磨得鲜血淋漓。

她紧紧地捏着手心，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你走之后一个月，奶奶看到了你的死亡通知书，突发心梗，一周后去世。”

沈云致平静地讲述着当年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像复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将这件事再次说出来。

“怎，怎么会？”在奶奶的墓碑前，桑遥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泪珠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滚落。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沈云致的眼睛，质问道：“奶奶怎么会看到那三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