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竹闻声也笑了，他打了转向灯，然后放慢了速度转到另一条路上。

“你当然不至于。”他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介意吗？”

桑遥摇了摇头，厉修竹这才点上了烟，然后开口道：“当初你有多喜欢他，我们都看得出来，所以我想不通，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厉修竹说得很直白，桑遥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问题再一次摆在眼前，她还是有一个刹那，胸口酸了一下。

“没意思了。”她不经意地说道，“十年，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喜欢他。”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厉修竹的，可语气却分明是又一次地警告自己：“如果是一开始的几年也就算了，最后那四年，明明有了温婧欢，我还抓着不放，这不是贱吗？”

她的话说得难听，可桑遥觉得说出来的时候反而心里痛快了些，只是这样的痛快又显得像是缺了点什么。

厉修竹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虽然对桑遥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毕竟她和萧绮同岁，又和他们一起混了六年，厉修竹对她多少有些心软。

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但该有的教养却一点都不比贵族差。从桑遥的嘴里，他们很少听到有什么粗俗的话，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端庄地羞辱。

可是每当桑遥说出这样的话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发自内心深处地感到失望，而且失望的根源，只有沈云致。

厉修竹没有接话，不过车速放慢了一些，混在车流里一点一点往前挪着。

桑遥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在上面敲敲点点地写了些什么。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复，几乎是刚刚发出消息，对方就再次把文字发了过来。桑遥的唇角抿了一下，唇角的弧度也落了下来。她快速地回复了什么，然后把手机重新装进了包里。

“有事？”厉修竹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桑遥摇了摇头，“骚扰短信。”

厉修竹显然不信，“骚扰短信还需要回复？”车子快到桑遥的公寓楼下，他的车速更慢了一些，“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找我和阿尽他们。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过。”

车子停在了公寓前，桑遥点了点头，然后冲厉修竹笑了一下，“谢谢。”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很快消失在了公寓楼的大门里，厉修竹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沈云致的电话。

“温婧欢是不是有桑遥的联系方式？”

“问这个干什么？”沈云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下了车，“小遥的联系方式连我都没有查到，温婧欢怎么会知道？”

“我猜的。”厉修竹看了看这栋足有五十几层的公寓，眼中有些暗色，“她今天接到了一条消息，回复了两句之后把对方的号码拉黑了，我猜应该和温婧欢有关。”

“多谢。”沈云致推开面前的大门，熟练地坐在了宽大的沙发上。“还有今天送她回家，谢谢你。”

“说谢我不如赶紧把温婧欢解决了。”厉修竹的语气很严肃，“你知道我从来都不认同你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