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我知道你醒着。”

沈云致的声音很疲惫，似乎昨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桑遥没有动，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沈云致见她很久不动，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想醒来，那就听我说吧。”他靠在床边，深深地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蒋之淮家。”他说得很慢，确保桑遥能听清楚每一个字。

“我知道他对我的防备很重，毕竟我每次出现，似乎都会导致你受伤。”沈云致自嘲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想要将她散落的鬓发拨到耳后，然而指尖刚刚碰到她的头发，却又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他没有忘记桑遥对他的抗拒。

“不过今天，我确实和他认真地谈了谈。”沈云致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桑遥的反应。

可她实在太过镇定，对于他的陈述没有一点反应。

沈云致有些挫败，低头抿了下唇角，这才接着开口：“我……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并且说了些……我没有告诉你的。”

他说得很慢，每说一个字，胸口便多了一份钝钝的疼。

那些话是他第一次说出口，也是他第一次审视过去。

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错，可当他仔细地梳理自己的记忆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有些离谱的错误。

他的手指抬了抬，最后还是放在了桑遥的头发上，将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正午的阳光很刺眼，桑遥的眉头一直微微地皱着。

尽管她似乎并没有察觉，但沈云致看得出来，她眉头的角度并不是舒缓的。

于是他转身拉上窗帘，房间里昏暗了些，桑遥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

他无声地笑了笑，然后坐回床边，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听来是笑话，可是小遥，我爱上你的时间，比你知道的还要早很多。”

如果桑遥睁开眼，她就能看到，他唇角的弧度分明就是苦涩。

沈云致的手指落在她的耳畔，有些迷恋地摩挲着，“小遥，你或许不信，这么多年来，我其实根本没有爱过温婧欢。”

提起那个名字，桑遥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沈云致当然察觉到了，他知道桑遥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可是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当初我会和她在一起，是……”他顿了顿，呼吸也有些迟疑，“是因为那时我……吻了她。”

话音落下，连沈云致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然而他却依然坚持着说下去：“听起来的确有些可笑，可当初她找到了我，我也不得不为了这件事给出一个交代，所以……我那时没有拒绝她的示好。”

桑遥的眼睛依然紧紧地闭着，然而被子下的手却慢慢握成了拳。

沈云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只是事后苍白的解释罢了。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听他说自己是怎么和温婧欢在一起的。她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嫉妒的丑态来。

“你昏迷的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沈云致的声音更哑了几分，似乎连完整地吐出一句话都无比艰难，“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