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在世上便愈发地无依无靠起来,就算陆尽寒他们像亲哥哥一样对她好,可她也终究不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女孩,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任着性子胡来。
所以她只能强行抹杀掉性别的存在感,借此才在餐饮界闯出自己的名头来。
而那些年的苦,她全都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
没有人对她说“休息一会儿”,没有人对她说“保重身体”,就算是生理期痛经到满地打滚,她也不得不吞下两片布洛芬,然后强打着精神去处理那些在零下几十度冷冻的刺身鱼肉。
除了奶奶。
桑遥的双手微微颤抖,汤盅里的汤荡起涟漪,她连忙稳住了手,将这碗三年没有尝过的味道一饮而尽。
把汤盅放回桌上,桑遥抿着唇,回味着刚刚的味道。
她在法国的时候尝试过复原这个味道,可是每次尝试总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好像缺了什么一样。
结果就是整整三年,她再也没有尝到过这个味道。
然而今天,在奶奶去世三年后,她却又一次喝到了这碗汤,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
房门忽然响了两声,唤回了她的思绪。桑遥朝门口看去,却看到巨大的一捧朱丽叶玫瑰从门外伸了进来。
桑遥愣了一瞬,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从门后露了出来。
“阿遥。”
“盼盼?”桑遥惊喜地看着从门外闪身进来的顾盼,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会来?”
“沈宏说的。”她指了指身后,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5599y5599
桑遥看着这张和沈云致有几分相似的脸,轻轻地点了下头。
“你好,我是沈宏,沈云致的二叔。”
沈宏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了顾盼的身后。
见桑遥这幅有些生疏的样子,顾盼笑了笑,然后坐在床边,“喂,见到二婶怎么不问好?”
她的揶揄让桑遥立刻恼羞成怒,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掐了一下顾盼的胳膊,“你就会占我便宜!”
顾盼笑着躲开她的手,然后抓住沈宏的衣袖,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老公,疼。”
沈宏有些无奈地看着顾盼撒娇的样子,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别闹。”
见撒娇无果,顾盼皱了一下鼻子,然后重新把视线放在桑遥身上,“来桑遥,我们算个账。”
“算什么账?”桑遥有些发愣,顾盼总是这么跳脱的思维常常让她接不住。
“当然是你不声不响就离家出走,回来了也不通知我的账!”顾盼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而且,你一声不吭地就结婚了,还瞒了我这么久,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桑遥被她质问地哑口无言,明明不是她的错,可从顾盼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她有些不厚道。
她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用一副“你够了没”的表情看着顾盼。
顾盼轻哼了一声,然后把花放在沈宏手里,“老公,把花处理一下。”
说完,又回过头来,有些心疼地看着桑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