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即便有再着急的事,也不该不打声招呼,就推门而入吧?我们早已都不是小孩子了。”
林年年没好气地说道。
“抱歉抱歉,其实我是来找他的,是刚刚表嫂对我说的,他进了你的房间里。”
说完,林谨炎就打算走了。
但林年年却叫住了他,“哥哥,我的好哥哥呀,你要戏弄他到几时呢?”
与方才的语气不同,此时的林年年,似乎是在哀求。
见妹妹这般袒护男朋友,林谨炎的心也有所触动。
“这怎么能叫戏弄呢?只是小小的考验而已。如果他连这点事都不能承受,那我怎么敢相信他是真的爱你呢?”
如此解释以后,林谨炎便去找江月了。
林年年也不知二人谈了些什么。
但她总觉得怪怪的。
次日,应邀前来的亲友们陆陆续续地赶来。
各人的穿着,神色尽皆不同。
在穿着上,有西装革履的,也有随性自然的。
有华美昂贵的,也有朴素廉价的。
在神色上,有漠然状,失落状,一般悲伤状,以及痛不欲生状。
而其中独有一人,十分显眼。
他看起来并无什么悲伤的情绪,穿着朴素且干净。
在身高方面,在南方地区,应称得上是中上。
年纪约莫是在四十多岁,近五十岁。
就五官而言,并不算俊朗。
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儒雅气质,却是不多见的。
他必定是个博览群书之人,江月在心中作出了这个判断。
就这样,众亲友聚在一起悼念逝者,以表伤痛之心,追思之意。
见之前所见的那人,独自在席上看书,江月对他更感到好奇,就前去与他交谈。
“先生,您好,我是年年的男朋友,请问您是?”
江月表现得颇有礼貌,那人闻之,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朝他看去。
何等隽逸秀美的男子,他不禁在心中叹道,随后,又以言语回道:“我是年年的表叔,很高兴认识你。”
“哦哦,原来如此。容小辈斗胆一问,不知表叔对死亡一事有何看法?”
“哈哈,来,你与我同坐。”
江月坐下以后,表叔开口:“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个体之一,个体的消亡与产生,是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律,就像我做完了这个动作,又接着下一个动作一样。因此,并没有什么好悲伤。”
“既然如此,那表叔是如何看待葬礼的呢?”
“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江月面露难色,“江月愚昧,不解其意。”
“如果你不了解原文,自然是不清楚的。这话是出自于论语,是孔子对孝的一种解释。孔子说孝,就是不要违背礼,那么不违背礼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父母活着的时候要按礼侍奉他们,父母去世后,要按礼埋葬他们,祭祀他们。”
江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有话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我也一直想要认真地读一读论语,但总是静不下心来,今日表叔一番讲论,令我的心,更加爱慕论语上的话语。”
“哈哈,孺子可教也。”
两人又继续谈论,天色渐暗,他们的兴致却越发浓烈。
这时,暗中查看的林谨炎,已面露不悦之色。
这事以后,陈雨灵请来了道士与和尚来做法事。
于是,佛音道语,不绝于耳。
虽闻其声,但难解其意。
这时,隔壁邻居前来,她发出怨言道:“这几日以来,我被你们这些声音,搞得心烦意乱,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啊?”
林年年连忙上前道歉,“对不起,我们正在办丧事,如果有烦扰到你,还请多多包涵。”
“不是啊,死者为大,办丧事,我们当然可以体谅,但是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啊?我孩子年纪还小,睡眠是一定需要保证的。”
“行行行,没问题,我们这就和师傅商量一下。”
那邻居见林年年这般诚恳,也就无话可说,回到自己家中去了。
之后,经过协商,声音被调控到了一个让人可以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