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韦尤一手一个将两具西凉兵的尸体提溜到了地窖里藏起来,医馆馆主和老御医拿来水桶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擦洗干净。
馆主父子既怕韦尤加害他们,又怕西凉兵知道在医馆死了人后,迁怒于他们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希望其他西凉兵不要找过来,或者是看到那两个西凉兵没在医馆而放过他们。
过了一会儿,两名西凉兵进到了医馆,他们四处没有找到人影,就转身离开了,还顺手牵羊地带走了两样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他们走了?”
杏儿和那女子躲在韦尤身后,惊魂未定的问道。
“暂时走了!”
韦尤点点头,既然有人找来,说明西凉兵已经发现少了两个人,迟早还是会有人再找到这里来,也不去说破,以免惊吓到她。
他们三人挤在一个狭窄的药柜夹层内,那女子和杏儿站在里面,韦尤站在外面。此时正是盛夏,穿着也单薄,声息相闻之间,三人的肌肤难免不时地触碰到一起。
这个夹层是医馆馆主弄的临时避难所,本来只能勉强容纳两人,如今藏了三人,加上韦尤比一般人高大得多,纵使那女子和杏儿的身材再娇小窈窕,也显得非常的拥挤不堪。
如果是平时,那女子绝对不会答应跟一个陌生的男子共处一室,然而在面对西凉兵的淫威之下,她只能是选择暂时委屈求全。
那女子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心思不像是年幼的杏儿那么单纯,不免胡思乱想,好在此刻韦尤是背向着她们,不然她会更加的无所适从。
过了没多久,医馆内突然涌入了十多名西凉兵,领头的是伯长,他手一挥大声地道:“给我搜!”
原来有西凉兵告诉这名伯长说这医馆里似乎是有一个绝色美女,他收到消息立刻带人杀了过来。
“住手!”
韦尤从药柜夹层里现身出来,从容不迫地道:“谁让你们搜的?”
他心里清楚如果任由他们搜,他们很难躲得过,可能还会连累无辜的馆主父子。既然躲不过去,干脆就主动现身出来比较好,至少不会那么的被动。
伯长愣了愣,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他见韦尤英伟不凡,又是先发制人的质问他们,不敢贸然发难。
“有没搞错,连我都不知道?”
韦尤叹口气,道:“昨天李儒还亲自带人到城外迎接我和蔡邕,这件事情你们总该都听说了吧!”
他不怕这些人发问,就怕他们冲上来要打要杀,那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
这些西凉兵对李儒、蔡邕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可是一旦把整件事情联系起来,还是很容易想起是怎么回事。
伯长迟疑地道:“你说你是昨天跟大儒蔡邕一起来到洛阳城的?”
他统率百名西凉兵,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儒不仅是董卓的女婿,而且还是董卓最为信任的军师,更何况昨天韦尤两首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他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正是如此,昨晚李儒还邀请我们一起去赴宴!”
韦尤笑了笑,道:“蔡大家一路奔波劳累过度,特意让我来医馆配些药补身体,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随我一起去一趟蔡府……”
他还真怕这家伙是个愣头青,那今天就麻烦了。
伯长怔了怔,忐忑地道:“你是昨天作诗的那位大才子?”
他听这年轻人直呼李儒和蔡邕的名字,必然是有所依恃,又见到这人毫无惧色,很容易地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别看他们在洛阳城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然而在李儒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小蚂蚁,轻易地就能将他们踩得粉碎,又哪里敢没事找事跑去蔡府找死?
“如假包换,还有什么问题?”
韦尤抬起头,淡然一笑道:“不知道这位军爷怎么称呼,要不要我在李儒面前提一下你的名号?”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名伯长,神色间显现出一丝丝不满。
伯长呆了呆,连连摆手道:“没事了,方才某多有得罪,还请大才子不要见怪!”
他说完之后,大手猛地一挥道:“走!”
转眼间,十多名西凉兵走得干干净净。
“你真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
那女子确定西凉兵都走了后,与杏儿从夹层内走了出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韦尤,他不是这家医馆里的医师吗,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作诗的大才子?
她昨天还全然不知,今天一早却到处听人说起昨天的事,想不到会在这遇到人们争相传颂赞不绝口的大才子,还让他知道了她难以启齿的病症,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难以相信。
“愧不敢当!”
韦尤看看她,道:“我学了很多东西,本来是想要卖几个药方给医馆馆主他们,想不到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冒充医师替她诊治的事情,希望能就此揭过免得彼此尴尬。
“那我真的没有事?”
那女子仍然是有点不太放心,却是没有再怀疑他的身份。
“当然没事,如果有什么事,你再来找我好了!”
韦尤不假思索地道:“现在城里很乱,要不我送你回去?”
他虽然已吓退了那些西凉兵,可是不代表她们就会安全,为免路上再出现意外,他决定亲自护送她们俩回去。
“多谢公子!”
想到那些西凉兵的凶残暴虐,那女子心有余悸,也对挺身而出的韦尤心生好感。今天如果不是有他出面斡旋,她们必然会落入到魔掌生不如死。
“不用客气!”
韦尤不由微微一笑,道:“保护妇孺不受伤害,是每个男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只恨自己能力太过于薄弱,不能还这个世间一个公道与太平!”
在这乱世中,他迫切地想要改变这个残酷社会,可惜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小了。
“公子果真是世间的奇男子!”
那女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将妇孺看得如此重要,这与她以往所接触见到的现实截然不同,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在这个社会,女人毫无地位,只是男人的附庸,她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过男子把保护妇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人,他确实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