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飞舞,整个侯府银装素裹,吹香阁外的那棵大榕树上也覆满了积雪。苏妍翻身之际,忽然听见一声巨响——院子里那棵大榕树的枝丫被积雪压断了。
“啊!”苏妍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明明!”随后翻了个身用被子捂着耳朵又继续睡过去了。
门外,丫鬟熏儿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发丝上还残留着方才经过院子时沾上的雪花。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随后用嘴哈出几口热气暖了暖被冻得通红的双手。
方才被那巨响声扰了清梦的苏妍此刻听到屋里的动静愈发不耐烦了,心里的火气也愈发旺盛了起来。“何明明,你这么早来我家干嘛?!”
看到沈淑姀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样子,熏儿耐心地走了过去将她从被褥里拽了出来,一边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一边轻言细语地说道:
“小小姐,您快起来吧,今日顾公子要来,整个侯府的人都在正厅候着了,现在就差您一个人了!”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声音,苏妍清醒了一点,但还是眯着眼睛挣扎在睡梦中,声音有气无力的,“明明,你今天怎么声音便娘了?”
“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快起来吧,不然去晚了老侯爷会训斥您的。”
不对,怎么还是这个声音?
苏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顿时清醒了一大半,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古色古香的陈设,还有面前这个丫鬟打扮的陌生女人,连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变了。
“这是哪儿?明明呢?明明呢?”苏妍不可思议地环顾四周,一遍遍地揉着眼睛,但一次次睁开眼还是在这里,她吓得紧紧抓着熏儿的袖子质问。
看到小小姐的反应,熏儿也吓坏了,“小小姐,您怎么了?这是你的家啊,望都沈侯府。”
“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苏妍赤着脚跑回床上,嘴里喃喃自语,随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小小姐……”熏儿吓得试探性地向前,还没走近却被苏妍吓回去了,“别吵!我要梦醒!”
熏儿看见自家小姐神神叨叨的样子,吓得落荒而逃,差点在门口摔倒了,她失声喊道:“快来人啊!小小姐疯了!”
……
屋内,一群人围着一个面色苍白、尚在昏迷的女子。
大夫忧心忡忡地将女子手腕上的丝帕收了下来,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铁青。
“大夫,老夫的孙女儿如何了?”坐在一旁的银胡子老人发话道。
大夫闻声朝老人拱手道:“启禀老侯爷,小小姐的脉象紊乱,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只需静心调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侯爷沈念追问道。
大夫擦了擦汗,过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说道:“只是听方才小小姐的贴身丫鬟描述,小小姐怕不只是受了惊吓这么简单,小的学艺不精,不能为小小姐解忧,还请侯爷去城中寻些驱邪的道士,为小小姐做场法事。”
听到这话,老侯爷沈念面色青紫,忧心忡忡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沈淑姀一眼。
“大夫,你这话就是说淑姀被鬼附身了?”站在一旁的萧姨娘尖声问道。
听到这话,大夫吓得立即低下了头,“小小姐千金之躯,小的不敢胡言。”
听到萧姨娘的话,沈念一脸愠怒地望向她,“退下!”
“侯爷恕罪,妾身失言了。”萧姨娘吃了瘪,福了福身便三步一回头地退下去了。
随后,众人都被沈念遣退了,身边只留下了他的世交之子顾灵钧。
“灵钧啊,你说淑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世叔,您先别急,不如先按照那个大夫说的为淑姀做场法事,原本只是受了惊吓,想来也并无大碍。”
“好,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
入夜,苏妍恍惚间听见什么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之间屋子里到处贴着符纸,还有一群装模作样的道士在她床前比划,嘴里念叨着一大串听不懂的话。
“他们这是以为我被鬼附身了?!”苏妍慢慢坐了起来,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老侯爷,顾公子,小小姐醒了!”一个丫鬟又惊又喜地闯了进来,正是早上醒来见到的那个丫鬟。随后,她口中的“老侯爷”和“顾公子”也走了进来。
紧接着,只见那个老头眼中含泪地感谢屋子里那群道士,还命人赏了他们不少银子。
苏妍看着这一幕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一群傻子,还以为是那群道士唤醒我的呢!”
看着沈淑姀反常的样子,顾灵钧一脸担忧地坐了过去,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淑姀,好点了嘛?”
苏妍回过神来,与面前的男子四目相对,喃喃道:“倒是有些好看。”
“什么?”顾灵钧一脸疑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