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偶然得知,这个王培均和省检察院的吕项明私底下过从亲密,甚至还拜了把子,称兄道弟,这样没有党性和原则性的高级官员,势必会沆瀣一气。如今吕项明被审查,这个王培均一定坐不住。再说,也只有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在背后撑腰,莫正勇他们才有那个胆量。”罗子良说。
省高级法院的的院长和省检察院的检察长一样,也是副部级,是省人大按照法定程序选举的,在没有铁的证据之前,一般人很难动得了他们。
“我知道怎么做了。”孟恩龙使劲点头。
“去做这件事情,涉及到敏感的一些东西,也比较危险,你要掌握好分寸。”罗子良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
孟恩龙神色凝重地说,他知道,调查中出了纰漏,罗书记也不好明着帮他,一切后果他必须自己扛。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但他也要有责任与担当,机会与失误并存。
从省委大院出来,孟恩龙打了个电话,向一个平时很少往来、但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借了辆车,直接开到省高级法院对面街道上守株待兔。反正他已经被停了职,这几天不用上班了。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下班时分,眼巴巴地看着几百个工作人员相继走了出来,可就是没有院长王培均。当然了,院长嘛,肯定是坐走离开的,这一点孟恩龙也早有准备,调查好了这位王院长的座驾,不会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遛掉的。
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王培均那辆一尘不染的毫车缓缓地开了出来。
早已焦躁不安的孟恩龙精神一振,急忙悄悄跟了上去……
两辆车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了几十分钟,前面的车子才在一家普通的饭店门口停下,王培均那个肥胖的身体在一位靓丽的接待人员送进了一个包间。
孟恩龙也走进饭店,跟到二楼,当他看到王院长关上包间的门以后就有些傻眼了。饭店的包间门是有隔音效果的,以王培均的身份地位,肯定是后到,也就是说,现在孟恩龙已经无从得知包间里是谁约见王培均了。就算他有耐心等,可人家吃完饭的时候,该谈的也已经谈完了,知道是谁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就在他犹疑不决的时候,一个接待人员也出现在他身边,恭谨地问,“先生,您几位?”
孟恩龙一怔,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那先生这边请,那边有小桌子。”那位接待人员指了指大厅靠窗户一边的位置说。
“那个,我虽然是一个人,但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给我开一个包间,就要这一间。”孟恩龙灵机一动,指了指王培均进去的那个包间隔壁说。
“这个……先生,您一个人要个包间有些不妥……”那个接待吞吞吐吐。
“没事,茶位费我可以多开,这一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就以八个人的标准开吧。”孟恩龙口气很大。
饭店里吃饭是有茶位费的,如果一个包间只收一个茶位费,那饭店就亏大了,这一点情况,孟恩龙也知之甚详。
既然愿意出钱,所有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那个接待人员把孟恩龙带进了那个包间。
为了不被打扰,孟恩龙接过菜单,简单翻了翻,就点了一个比较贵的大盘菜,就把接待人员送走了。
等接待人员走远,随手关上门以后,孟恩龙迫不及待地跑到窗户边去侧耳倾听。
苍北省气候不热,一般很少开空调,所以包间的窗户大多是敞开的,很多客人都喜欢抽烟,自然不愿意关闭窗户,再加上窗户相隔不远,只要细听,还是能听得到说话声的。
隔壁包间的人不多,也只有两个,听了几句,孟恩龙马上就听出另一个人是吕文昌,也就是省检察院检察长吕项明的儿子。
只听他问道,“王叔,既然你说得明白,我爸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你又约我来这里做什么?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
“文昌,我知道你心急,也理解你此时此该的心情,但你也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为的。”王培均也听出了吕文昌的不悦,马上安慰说。
“不是人为?不是人为的话,我爸也不会进去!”吕文昌冷哼。
“说得也是,你爸是因为落到了罗书记的手里才这么快被双规的,但是我们要面对现实,要展望未来。”王培均耐心地解释。
“你斗得过罗子良吗?”吕文昌讥讽地问。
“我也斗不了……不过,”王培均语气一滞,缓了缓接着说,“他的能力再强,精力也有限,全省的司法系统中,都有我们的熟人,这都是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可以给他设置各种烟雾弹,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要是真如王叔所说的那样,罗子良是那么好糊弄的话,我爸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吕文昌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动用了不少关系,可依然阻挡不住落马的后果。
“你爸出事那是猝不及防,而现在我们有了准备,自然是不一样的。”王培均尴尬地说。
“设计了他的原秘书就以为大功告成了么?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吕文昌还是不咸不淡地说。
“别的不敢说,在法律口,都是我们说了算,罗书记只是政治上的领导,他也不能干涉我们的办案程序的,他那个小秘书,我们玩都能玩死他。”王培均是体制内的人,不敢对罗子良直乎其名。
“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哪里找来一个愿意搭上性命的人?用这个来陷害那个孟秘书。”吕文昌说。
“走投无路的人多的是,只要我愿意,找两个三个的不在话下。”王培均说。
“花重金买命?”吕文昌问。
“哼,我的钱也不是大风括来的,我为什么要给他钱?”王培均说。
“王叔,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的家产,有多少不是大风括来的?对了,不给钱,人家为什么会把命搭上?”吕文昌咧了咧嘴。
“当然这是一种交易了。”王培均说。
“什么交易?交易什么?”吕文昌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