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醉倒在酒店,差一点就酒精中毒,他蔫了两天才恢复正常。一段时间里,他闻到酒味都想吐。这酒文化真是害人。
这天下午,他想出去转转,但监察局纠风办的李海桦却跑来向他汇报工作。
“罗主任,头几天我接到一封实名举报,东升小学一名叫李国睿的老师,说红光小学校长詹子游与其妻庞康倩有不正当关系。当时他提供了一份视频显示,他的妻子和那个校长前后从开发区一旅馆房间出来。当他去质问时,那个詹校长信誓旦旦地说是在谈工作”李海桦介绍了下情况。
“谈工作谈到床上去了?”罗子良惊呀地问。
“是呀,我也有这样的疑问呀,可是我去核实的时候,两个人的口径是一样的,换句话说,这个庞康倩和校长詹子游即便是上床,也是愿意的。所以,这件事情取证很困难。”李海桦说。
“举报人李国睿的老婆庞康倩也是红光小学的老师是吧?”罗子良又问。
“是,还是五年级的班主任呢。”李海桦说。
“一个男校长和一个女老师,不在学校教学校谈工作,反而跑去一个旅馆谈,亏得他想得出来。这个事情还得从那个女老师那里打开突破口,只有她出来指证那个校长,才能对校长进行处理。”罗子良说。
原监察局长徐柏涛因为查案,老婆被红光小学校长以莫须有的罪名调走,罗子良还没空搭理他呢,现在倒是自己暴露出来了,再也不能放过了。
“可是,那个庞康倩我找她谈过,她一口咬定没和校长上床,是真的在谈工作。”李海桦说。
“那她的丈夫只有他们前后走出旅馆的证据吗?”罗子良问。
“是这样,那个东升小学的老师李国睿有个学生的家长,无意中碰到了李国睿老婆和一个男人进入旅馆,就打电话告诉了李国睿。但等他赶到时,就发现他老婆从房间出来了,几分钟以后,那个校长才出来。虽然有视频证明他们从同一个房间出来,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李海桦说。
“好吧,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情,我找那个女老师谈谈。”罗子良说。
“对了,我在调查那个校长的时候,听到他还有其他的受贿行为。”李海桦想了想。
“什么受贿行为?”罗子良问。
“很多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子女上学,都会向这个校长送好处费,好像是一个插班的学生需要三千到五千块钱的样子。”李海桦说。
“那人证、物证有没有?”罗子良又问。
“没有,很多人害怕自己的儿女上学受到影响,背地里都说,但想让他们出来作证,谁都不敢。”李海桦也很无奈。
“好了,我知道了。他还在校长的位置上,没有人敢说,但如果这个校长被调查,会有人出来作证的,墙倒众人推嘛。”罗子良说。
一个星期六下午,罗子良在一个咖啡厅见到了那个女教师庞康倩。
庞康倩三十来岁,白白净净,相貌清秀,中等身材,最可贵的是,有一股子浓浓的书卷子气。
罗子良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女子,也会和出轨扯上关系。
“罗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庞康倩面对罗子良,有些局促不安,她一个学校教师,很少跟触外面的政府官员。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对吧?”罗子良温和地说。
“我”庞康倩脸红了起来,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对你和你们詹校长的事情,我不想从道德的制高点上来对你进行批评,也不愿意拿一个领导的身份来施加压力,我宁愿作为你的一个朋友来和你谈谈这件事情。”罗子良真诚地说。
庞康倩还是没有说话,死咬着嘴唇。
“以我的估计,你现在已经和你的丈夫处于了冷战状态,对吧。这件事情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丈夫心里已经有了疙瘩,解不开了。就算你想尽办法去弥补,那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从感情上来说,你不到三十岁,和自己的丈夫也有了一个小孩,即便和丈夫的感情不好,想要重新找伴侣的话,也不会去找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再说对方还有家庭,我说对吗?”罗子良继续说道。
“我我错了,我对不起我的丈夫”庞康倩蒙着脸抽泣了起来。
罗子良等她的情绪平复了一点,才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会犯错的道理?只要你真心对丈夫坦诚一切,你丈夫也许会原谅你的。”
“他还会原谅我吧?”庞康倩抬起泪眼,几滴泪珠留在洁白的脸上,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能吧,只要你向他说明一切,他不也是老师么?应该能够感同身受。”罗子良说。
“您知道我和詹校长在一起的原因?”庞康倩怔怔地望着他。
“这种事情,还用猜吗?无非就是财和貌。他一个老男人,你不可能看得上,那就是只有利益了。”罗子良说。
“我在这个学校教书有七八年了,带了两届小学毕业生,我的教学成绩有目共睹,可是每次评职称的时候,都没有我的,我找过学校,也找过教育局,都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塘塞,我心里难受呀!”庞康倩又蒙起了脸。
“然后那个詹校长就对你进行暗示了对吧?”罗子良问。
“是”庞康倩拼命地点了点头。
“好了,造成这样的事情,不完全是你的错,目前社会上很多制度都不够完善,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也是受害者。勇敢一点,把你和詹校长的事情向监察局的李科长交待清楚。这个詹校长我们会严肃处理的,等换了新的校长,我们会把你的情况向他说清楚,让他重新对你的职称重新评定,好不好?”罗子良说。
“多谢罗主任。”庞康倩感动地说。
等李海桦把这件案子处理完,他一脸佩服地对罗子良说:“罗主任,您太有才了,我问了无数次都没结果,您问一次就搞定,这差距咋那么大呢?”
罗子良笑骂道:“你这家伙,净整词了,问案子嘛,要分别对待,有的人适合来硬的,有的人服软,你可别总是拿官腔去压人,别人一害怕,当然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