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罗子良的秘书孟恩龙收到了一封实名举报信。就是粮食局的副局长高明楼举报局长梁尚宽的。孟恩龙看了看,就交给了罗子良。
这个高明楼对人的心里把握得很好,知道罗子良现在对梁尚宽很不满,所以就直接把举报信送到了常务副县长的办公室。
对于这种善于投机取巧的人,罗子良不以为然,但涉及到官员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还是接见了这个高明楼。
“高局长,既然你掌握了梁局长的循私枉法的证据,以前为什么没有去举报?”罗子良问,从这封举报信上看,梁尚宽的这些问题,年代已经久远,现在查证,恐怕很困难。
“罗县长,不是我不举报,别看这个梁局长平时傻乎乎的,但人际关系经营得不错,以前我用匿名信举报过,没想到头天送出去的信,第二天就回到他的手里了。他在粮食局曾经放言说过,他的地位根深蒂固,谁要是搞他,他就整死谁!”高明楼说。
“你说这个梁尚宽以前被判过刑,工作也被单位开除了对吧?”罗子良拿着举报信的内容进行逐一核实。
“是,千真万确。他高中毕业后,进入粮食局的下属单位五金交电公司南门商场卖家用电器。其中,看中了另一个漂亮的营业员。一天晚上关门盘点货物的时候,企图强暴这个女孩子。后来被告发。被判了两年刑,也被单位公告开除。没想到,他一出狱后,又回到了原单位上班。”高明楼说。
“这些事情,你也只是听说的吧?”罗子良看了看这个四十多岁的高明楼,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他不过十几岁,不可能进入粮食局工作。
“这件事情是我听说的,”高明楼脸红了红,“我刚进入粮食局工作的时候,就听到好几个老职工都这么说,应该不会假。”
“被单位开除,又坐了牢,出狱后又回到原单位上班,这个人的社会关系确实不简单。”罗子良点了点头。
“我听说他有个舅舅曾经做过我们唐平县的副县长,估计是他舅舅打通的关节吧,不过,他舅舅已经死了”高明楼说。
“工作的事情,他舅舅就是不死,也可以编很多理由,毕竟那个年代,地方单位缺乏人员,经常面向社会招聘,除了一些执法单位,并没有规定刑满释放人员不能参加工作的。主要是,即然他有案底,那他这个粮食局长是怎么当上的?”罗子良说。
“这个我是倒是清楚,03年的时候,他已经是五金交电公司的经理了,液晶电视刚出现,他花大价钱从南方定购了一批,除了少部分用来买,其他的都用来送礼了,县领导一个一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高明楼说。
“那你知道目前我们唐平县领导中,有谁拿过他的液晶电视?”罗子良问。
“以前的县领导,调走的调走,去世的去世,免职的免职,现在的县领导中,只有一个张明华代县长了,他那时候还只是组织部副部长。”高明楼说。
“这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能对一个县级领导进行审查,必须从梁尚宽那里入手,追查你们粮食局历来的账目才行,不过,也得有由头呀,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坊间传言,你叫我怎么处理?”罗子良说。
“有一个中年妇女,叫韦简燕,她好像是夹姑乡的,前几年经常上访,告的就是梁尚宽,闹得很利害,这一年来,没看到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高明楼回想道。
“告梁局长什么事情?”罗子良问。
“是粮食局职工集资建楼的事情,她夫妇给承建商做木工,搭架子,楼房建好了以后,承建商拖欠她十多万的工程款。她讨不到以后,就找梁尚宽,梁尚宽不理她,她就找劳动局,信访局,还找了县委书记,都解决不了。”高明楼说。
“那你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吗?”罗子良又问。
“不知道。她的事情,人人避之不及,谁也不会在意这些。”高明楼老实说。
“好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安排人员处理的。”罗子良说。
高明楼走了以后,罗子良让秘书去信访局找来那个韦简燕的上坊材料,查看了她的家庭地址。又叫上监察局的徐柏涛,一行人开车去了夹姑乡。
此时,在夹姑乡冲毛村里,乡村干部正和这个韦简燕一家闹得不得开交!
原来,乡里、村里都开会说,今年的田地都不能种庄稼了,可是,韦简燕一家却死活不同意,她还说,给多少钱都不行,还赌气地翻耕自家的土地,撒上了白菜种。
她的行为,带动了一些有各种想法的村民,本来撂荒的自留地都种上了,形成了一窝蜂。
这不是和政府对着干么?这让乡、村两级领导感到压力山大,组织人员转流做工作,道理讲了一箩框。包村干部更是天天在她家,她去哪也跟着去哪,千方百计去劝说,但是都没有用。
时间一长,乡政府的领导没有了耐心,组织三十几个乡干部,在村干部的陪同下,说要踏平她家的田地
但韦简燕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就是个女汉子,立即联系了七大姑八大姨,手拿各种农具,在田边和乡、村干部对峙,形势一触即发!
“韦简燕,我劝你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抗争,种植刺梨,是县里的统一安排,是为了造福民生,发家致富的捷径,任何人都要遵守,不管是普通村民,还是干部家庭,都是一视同仁,概莫能外,没有条件可言,没有道理可讲,如果你再不听劝,乡领导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村支书喊道。
“我不管是什么狗屁捷径,我家的田地,我就是不同意出租,就是撂荒也不给你们。金大嘴,你别说得比唱的好听,我能和你们干部家属比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死,我也不能让你们得逞!”韦简燕对着村支书吼道。
“去两人,把她绑了!”带队的乡长不耐烦了。
几个乡干部也拿着木棍冲进田里去
“住手!”正在危急关头,只听到一声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