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吹着吹着，宁清和的意识就跑到别处去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许久未见的孤怨搅动着湖水，“需要帮忙吗？”

宁清和想了想，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放走了几百个善念？”孤怨轻哼，“真蠢。”

呜，她好凶。

“你们要尽快找回来，暗魇是会吞噬灵体的，特别是这些没有攻击性的善念。”

“可是该怎么让他们回到主人身上？”有个蝶优在，也不怕认不出。

“告诉他们主人的名字。”

宁清和:……

这个好像有点难。

“我去帮你们吧，只要把魂体都骗到一个地方，然后照着祈愿牌念名字。”

骗……还是骗灵魂。

“你不是不能离开孤儿院？”

“你刚刚在哪吹的虫儿飞？”

“度生庙。”

“嗯，那个范围我都可以跟随你行动，出了青宁庄我就没办法了。”

“好。”

孤怨手一挥，宁清和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林瑰来正在她面前晃手。

“回来了？”沐长歌瞄了一眼跟在她脑袋后面的魂体，“那是之前的孤怨？”

“对。”宁清和重复了一遍孤怨的话。

“离痕、林瑰来跟蝶优一组，易相逢和我跟宁清和一组，寒鸦和瞳留下来找出红字的祈愿牌，在……哪里汇合呢？”沐长歌突然卡住。

林瑰来先转了一圈:“那小子呢？”

离痕猜到问的是江厌:“洛衍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啧，瞬间移动。”

“青宁学院后面有很大一块荒地，这里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蝶优快速说。

“好，就在那里。”

Jackdaw边叹气边召了十几个分身出来，然后瞳偷取了他的技能，也召了几个分身，把供台挤了个满满当当。

“不愧是他俩……”离痕理解了沐长歌的安排。

宁清和跟蝶优一人一边分开，孤怨贴在宁清和脑后，直接拎起那些魂体的脖子报了地址，相比之下，蝶优就非常地好言相劝了。

好在这些善念的主人长期住在青宁庄，认路成了本能。

“嗯？”孤怨捞起一个魂体，感觉不对，“这是暗魇？”

“他们把暗魇也放出来了？”宁清和犹豫，“沐老板，它们……能净化吗？”

“不能。”沐长歌看着宁清和的眼睛，“你必须记住，你救不了所有人。”

尽管知道了答案，她还是觉得有块石头压在心头，也只能利落地用剑刺穿暗魇，看着它在眼前消散。

同时，易相逢也直接用箭矢解决了旁边靠近的暗魇。

“这些暗魇，就叫无为吧。”沐长歌主动提道，“有的时候，我们被迫顺其自然，尽我们所能，就不是消极处世。”

“它们很容易对付。”宁清和移开视线。

“毕竟也曾是善念。”易相逢叹气。

……

相比于这边的沉默，另一边就跳脱多了。

“蝶优妹子，你怎么分辨出善念和暗魇的？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都不太想理我们的样子。”林瑰来一刀一个暗魇，离痕都没有欺负弱小，不是，出手的机会。

“能力用久了，就，能区分了。”从小与这些灵魂打交道的蝶优根本没想过这种问题。

“这些都曾是善念啊……你怎么砍得毫无心理压力？”

林瑰来耸肩:“虽然我们不殃及普通人，我也不否认我不算什么好人。它们本就是无法净化的暗魇，留着也只会祸害更多人，起码，我还是个守护者。”

离痕一怔，无奈笑道:“也是，我一向不谙世事……倒是跟着你们见识了世间太多的无可奈何。”

……

青宁庄不算大，但两队人为了避开人群，也足足走了一天，一晚上都没睡，赶在第二天黄昏前，把所有走失的善念引到了荒地。

几十个Jackdaw和几十个瞳也抱着祈愿牌，一张张铺开，铺了大半个荒地，加上黑压压的灵魂，要是有人路过，就是鬼故事现场了。

八个人加上孤怨，分别念着名字，被念到的灵魂有意识地去寻找自己的身体。

效率神速的他们，小半个小时就念完了几百个名字，已经念过的，扔到旁边宁清和制造的小火堆里，最后剩下的，要么跑远了，要么……

孤怨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顺着宁清和的脑海钻回孤儿院。

“呼。”蝶优松了口气，“还好妈妈的灵魂还在……”

“幸好制成暗魇的过程比较漫长，不然又是一大难题。”

Jackdaw盘腿坐着，并不想庆祝:“但我们和千鸟社的梁子，又加一笔。”

“你怕了？”离痕挤眉弄眼，“我这鸡肋技能都不慌。”

“麻烦而已。”

林瑰来也不嫌脏，直接躺下:“反正新仇旧恨，也不缺这一件，下次端他们老巢也记得叫我。”

“先起来，回去睡一觉，明早回去。”

“不是吧？不得玩个几天？”林瑰来勉强睁开一只眼。

“想回去的就跟我回去。”沐长歌想了想，放宽要求。

……

结果只有宁清和跟着……

“你不跟他们多待几天吗？”

“蝶优要回家，阿逢也顺便找那边的朋友，袖袖回去工作，鸦鸦自己随便看看，林瑰来和离姐姐一块，我干啥？”

“挺好，早回去早工作。”

“哇啊，压榨劳动力！”

……

南浔苑大厅只有陈璨和戚妙在，一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个在桌子上放电视剧，距离不远，彼此看得到，也能注意到外边情况。

“戚门主的能力好像还不知道呢？”宁清和“咦”了一声。

戚妙放下报纸:“我啊？也是治疗。”

说罢，往陈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跟他对视一眼，把头埋在电脑后头。

宁清和:……

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快走，我突然觉得自己blingbling的。”宁清和一把扯过沐长歌的袖子往里走，不能打扰这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对眼的人传情。

沐长歌只是觉着好笑，任由她揪着。结果就是路过书肆时，一些熟人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宁清和:……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