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来麓城三个多月来,白霓衣几乎隔三差五的,来找他比试,刚开始,白霓衣是瞧不起他的,觉得他不过屡屡侥幸,名声在外其实名副不其实罢了,可比试了好几次下来,她才慢慢的摸清楚了他的实力。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的印象开始改变,从不屑到平淡,到钦佩到欣赏,再到爱慕。
她微微一笑,将手中青霞双剑收入鞘中,才缓缓道:“我……”
不料,话未说完,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便直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宋公子,宋公子…”
宋玄青被那突然,从面前的走廊传出来的声音所吸引,他朝那长廊看去。
白霓衣眉头一皱,心中已有不满,这个时候,她最讨厌有人来打搅,她一脸不悦的朝那长廊看去。
粉色如霞的罗裙,奔着碎步款款而来,乌丝的发钗下,垂落的珠宝流苏,随着她的疾步奔来,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发间系着一条蓝色的发带,宛如蝴蝶一般翩翩飞舞。
宋玄青一见眼前的姑娘,他便放下了平时的严肃脸,一脸平静的看见她,待她走近,他才问:“白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我……”白素月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站在他面前气喘吁吁。
她还未说出什么,便看见了一旁一脸冷若冰霜的白霓衣,她秀眉微蹙,似有不悦。
“哎,姐姐你又在这儿呢!”她那张略带单纯的脸,微微漾起甜腻的笑。
白霓衣打量她一眼,不冷不热问:“我来找宋公子讨教讨教,你怎么跑得如此急促?”
白霓衣虽终日,待人都是一副冰冷无情的面色,但对白素月却是极其温柔的,她们的母亲去得早,白霓衣纵使待别人冷面相加,但对于自己这个小妹来说,总是温柔的。
可今日,却是一副冷心冷面的,白素月有些吃惊,见她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的道:“姐姐,你,你怎么了?”
“无事。”白霓衣朝宋玄青瞥了一眼,他依旧面无表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妹妹有些严肃了,她的嘴角,这才缓缓扬起一丝笑。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谁惹姐姐生气了呢。”白素月松了一口气继续道:“父亲让我过来,是特意请宋公子过去正厅的,白鹤族的人来了咱们麓城,说是有事要找宋公子呢。”
话音刚落,宋玄青微微侧目,看来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那长廊走去,显然是去了正厅。
白霓衣见宋玄青面色严肃的前去,她心里有些不安,她每日都与照顾他的丫头打听的的情况。
前些日子都正常,可近日她听他身旁的婢女说,宋玄青每日入夜了,也久久不睡眠,常在窗口前睹月思绪,便是一整夜,也不知在想什么,又整日眉头紧锁思绪难猜,不知他是在思考什么。
“姐姐,姐姐。”白霓衣看着他已经远去的背影,久久发呆,就连白素月连唤了她几声,她的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素月,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
“嗯?”
“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我叫你好久了!”
“没,没事。”白霓衣淡然的道,突然,她见白素月难掩欣喜,喜眉梢,又一身艳丽的打扮,她笑了笑,试探问道:“怎么了,见你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是准备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呐?”
白素月连忙别过脸去,嘟囔道,“哪有,姐姐尽拿我寻开心呢。”
说罢,她脸浮现出一阵红晕。
“还没有呢,那你告诉我,你头那y条蓝色的发带是什么,日日戴着,还不准别人碰。”白霓衣看着她发的发带,笑了笑道。
“呀,姐姐我不同你说了。”白素月羞耻着,便朝前跑去,疾疾走了几步,她又才微微侧目过来,道:“姐姐,父亲也叫人你一起过去呢!”
说罢,便满脸羞红的,朝前跑去。
麓城正厅内,白山岳端坐于白虎毯子,宋忘凌端然的坐在右桌。
两人正交谈着,面色都有些沉重,显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商议,这时宋玄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白君主。”宋玄青进来,先给座的白山岳行了一礼。
“宋长公子,免礼了。”白山岳微微点头,又将目光递向座的宋忘凌。
“宋长公子,你来得正好,这宋三公子前来,是有要事相告。”白山岳说完,又示意他落座。
宋玄青朝一脸平静,又略带沉静的宋未辞看了一眼,又才落座于左方的位置。
“白君主,大哥。”宋忘凌先开了口,“大哥离开蓬池三月有于,原本大哥帮持镇压邪珠碎片一事乃要事之重,仙君也很重视,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原本也不该来打搅的,可这件要事,仙君一得知,便十分的恼怒,此事非得大哥去亲力亲为不可,此事关乎整个要界安宁。”
宋忘凌目光如炬,表情沉重,显然此事不小。
“哦,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仙君,如此大动干戈恼怒不止呢?”白山岳抚摸着自己的白须,又道。
宋玄青眉头一紧,看向他:“此事是否和邪珠有关?”
宋忘凌摇摇头,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来:“二位先看看这个吧,看完这个便知道了。”
说完,一妖士急忙将他递过来的信笺,接过手去,递交到白山岳手中。
白山岳缓缓打开来看,心平气和的看完,仔细观摩了一番,也未发现有何异常。
“这就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信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宋三公子,你确定没有拿错吗?”白山岳好奇的问道。
宋忘凌摇摇头,又朝宋玄青岛:“那还请大哥再看看吧。”
一堂人全都不知所措。
一妖士又急忙将那桌的信笺呈给宋玄青。
宋玄青不紧不慢看完,突然,他眉头微蹙,顿时怫然不悦,冷眸看着宋忘凌。
“何处来的,多久前得来的?”
“此信笺是前几日,在蓬池的大门所见,用的正是一把短镖所定。”宋忘凌又继续道。
这封信笺,正是宋愠欢当时写给他的,面所写,正是沈允偷练九铩冥笈一事。
这信落入了谢荣手中,又被谢荣故意送到了蓬池,这才叫人发现。
“这面的字迹分明是愠欢的。”宋玄青冷面道,突然他又朝白山岳道:“白君主还请看,这封信笺,表面看是一封普通的家书,但,你若将每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看,便会知道了亲自的暗意。”
白山岳一脸大惑不解的模样,他站起身来,直接将那信笺呈到他面前。
白山岳接过那信笺打开来看,只见他眉头越拧越紧,眉目间显然有怒色。
片刻,突然白山岳大怒。
“混账!”白山岳啪的一下,将那信笺拍在桌,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声,他怒发冲冠的看着那信笺。
“这九铩冥笈是邪术,这沈允是疯了,实在是罪不可赦,若叫他修炼成功,那还得了。”白山岳一双大手紧紧的捏住桌角,怒不可遏的道。
“这九铩冥笈到底是什么,我也只是听仙君提及过,也只是轻描淡写。”宋玄青抬眼朝白山岳道:“还请白君主细道,此术为何是邪术。”
白山岳目视前方,轻叹了一口气,“百年前,百妖混战,蛇族伤势最少,战无不胜,其实蛇族才是当年大获全胜的第一家族,可被仙知道,他使用了最毒的九铩冥笈,便被仙打压,成了第四位家族,此术起邪无比,堪比鬼恶还毒,若真要打起来,没有人能打败他,仙念及此术之恶,便将其封印起来,蛇族老君主还发誓,后人永不用此术,这事,才算得以平息,可没想到,时隔多年,沈允居然又背着众族,偷练起来,若是成功了,别说我族,就算整个妖界,恐怕也没有可与他抗衡的。”
宋玄青眉头一皱:“那此术之邪,就真的没有可抗衡的法术了吗?”
“世间万物,物物相息,都有克星,而这唯一的克星,便是赤血邪珠。”白山岳沉重的道。
宋忘凌一副震惊模样:“这两物皆是邪物,若依邪攻邪,那岂不是离经叛道……”
“不错,两物皆邪,邪珠更是邪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白山岳点点头道。
宋玄青沉默不语,片刻,他突然道:“此事,跟邪珠有关系。”
两人面面相觑看着他,宋玄青道:“三弟,可有当时所插在这面的短镖?”
“有,带来了。”宋忘凌点点头,从怀中又掏出一枚黑色短镖交到了他手中“父亲早知道你要这,便让我带来了。”
宋玄青接过那短镖,细看了良久。
他还未语,一旁的白山岳脸色骤然一变,失色道,“这,这不是蜈蚣族专有的短镖吗?”
“不错,是谢荣一族所用的,此事与谢荣有关,也与邪珠有关。”宋玄青沉重的道。
白山岳一把拍在桌,险些摔倒,他微微发抖:“难道,难道谢荣一族背后的人,就是蛇族?沈允早背叛了仙君,与谢荣勾搭在一起,若真是如此,那谢荣手中邪珠碎片,与九铩冥笈连手,怕就是无敌手可对抗了。”
“愠欢这封信,就是暗示,仙君次在妖族大会,便对蛇族起了疑心,没想到他果真如此。”宋玄青冷冷的说着,又朝宋未辞道:“愠欢现在处境危险,仙君可找人去蛇族接她了么?”
“嗯…去了,只是…”宋忘凌声音越来越小,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