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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晴日当空,万里无云。
无名荒山,枯枝败叶,一派深秋残景。然而,在这荒山顶峰,半斗坪,却有一人侧身斜躺,手把葫芦。
每隔一阵儿,这人便送葫芦入口,灌一两口。
从空气中逸散的香醇可知,这葫中之物,实乃不可多得的美酒。绍兴女儿红,十年花雕酒,大漠烧刀子,杏花竹叶青。
总之,酒,无疑是美酒。人,无疑是名人。
当今天下,若说名人,朝堂之外,世俗之中,武林之内,中土之境,最有名者,非近日崛起的老顽童周伯通,天下第一李朝阳莫属。
但再往前数,哪怕往前三个月,这武林中,最有名者,应有此人一份儿。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下第一帮,丐帮之主:北丐,洪七公。
当然,他现在还未被称作“公”,但“九指神丐”四字,却名震大江南北。武林中唯一敢说生平不曾错杀一人者,便是这位了。
这位神丐,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游历大江南北。
但即便如此,丐帮依然在他的励精图治下,成为第一大帮。“励精图治”与“平生逍遥”,在他身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有趣的武学宗师。
若在往日,他的这份逍遥应毫无波澜,就此荒山作伴,烈日下酒,直到月落乌啼。但今日却不行。因为今日,麻烦已不请自来。
山脚,不算倾斜的山道,一头老青牛慢悠悠山。在它背,驮了一名少年,以及两个不大的木箱子。
那两个箱子,均是长两尺,宽一尺半,高八寸。金丝紫檀木做表,扬州丝绸嵌金镶玉作带,一左一右,稳稳吊在青牛脊背两侧。
当真吸人眼球,令人心颤。
而在青牛一侧,一名青衫男子脚步轻点,飘逸若仙。
两人一牛,奇怪的组合,就那么施施然得来。远远地,看见那躺在地的人儿,不由齐声大笑,笑声中,各自意味不同。
其中那名少年一拍牛屁·股,前两步,开口大喊道:“朋友,敢问,酒是何酒?”
“好酒!”神丐也嘻嘻一笑,一个鲤鱼打挺,毫无形象地翻起身,道。
“同为酒场君子,朋友可否割爱,让小子一尝。”
闻言,九指神丐眉目一展,手足舞蹈,道:“好说,好说,既是酒友,自然不能不给。只怕小哥儿嫌弃老叫花子嘴臭,喝不得。”
“诶,既是好酒,岂沾俗物,朋友自管给来,小子喝得。”
“既如此,还请小哥儿一品,看看老叫花子品味如何。”神丐信手一扬,葫芦径自飞起,于空中划过,稳稳落在少年手中。
接过葫芦,少年也不多余动作,只是头一仰,尽倒葫中美酒。
酒水入喉,口感醇厚柔和,舌·头一抟,又有别样的甘润爽口,少年双眼一亮,紧闭嘴·巴,细细品味起来。良久,方才咽下最后一口,赞道:
“好正的花雕,如同熟·透了的女子,一口咬下去,银涛细浪,醇香饶舌,妙,妙,妙。”
神丐面色一呆,旋即不解道:“小哥儿如此评酒,老叫花子倒是第一次听到。敢问小哥儿这番话,实是何意?”
少年尚未答话,那青衫男子已然嗤笑出声,道:
“芙蓉帐暖女儿香,春·宵苦短一刻寒。你这四方客又如何能知。若是好奇,今夜去那城中折柳阁,保管你心窍儿全开。”
听得男子这番话,神丐哈哈一笑,明白过来,道:“喝酒何处这等意境,可见小哥儿也是第一人了。”
少年也大笑,信手送回空葫芦,道:“哪里,哪里,还需精进,还需精进。”
两人:“……”
“闲话莫提,朋友,既然我们酒已喝过,也算朋友了吧。”倏然,少年脸色一正,抱拳道。
神丐双眼微缩,复又笑道:“小哥儿不是早已叫老叫花子‘朋友’了么。”
“唔,对哦。”少年恍然点头,道:“那,敢问朋友,这酒可共享,不知,换做他物,仍愿割爱否?”
“但不知是何物了?”
“降龙十八掌。”
“呃……小哥儿,你可是在试探老叫花子?”乍闻这五个字,神丐身子一正,浑浊的眼神儿完全消失,彻底分明,再次细细打量起少年来。
片刻后,他才道:“原来小哥儿就是近日轰动武林的‘掌倾天下’,李朝阳。我道天下哪来这么多功力深厚的少年。”
说着,神丐转向青衫男子,不解道:“黄兄缘何与李小哥儿在一起,莫非也是为了老叫花的降龙掌?”
青衫男子,哦,是黄药师,折扇一摇,道:“你这叫花子,可别冤枉好人。我只是陪朝阳走一遭罢了,当然,也顺带来看看你。”
“嘿,东邪黄药师会有这么闲?”神丐眉毛一挑,没好气儿地道。
旁边,李尚卿笑意吟吟,打断两人的扯皮,道:“洪七公,你别想转移话题,我的问题,你想得如何了。降龙十八掌,可愿割爱否。”
再次逼问,神丐敛容肃穆,道:“李小哥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今日来此,特为你的降龙十八掌。交出秘笈,九阴真经双手奉,否则,朋友没得做。”
“不可能,降龙十八掌乃我丐帮镇派绝学,小哥儿未免无礼。”
“嘿,那就是谈不拢了。也罢,久闻洪七公掌力无俦,小子却是不信。一介莽夫,能有何高招。想来,定是天下人有眼无珠,谬赞了。”
“你……小哥儿何必如此。”神丐双掌微提,复又放下,无奈道。
李尚卿却是不耐烦地从青牛背凌空飘下,如同一片树叶般,轻轻落到洪七公跟前三尺之地,道:“别墨迹了,动手吧。今日,要么你主动交出降龙十八掌,要么,”
说到这里,李尚卿眼中生寒,冷冷道:“我就打爆你,自己拿。在你身也好,在你脑子里也好,又或者,在丐帮总部也好。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你是认真的?”话说到这种程度,九指神丐也不再退让,浑身气势一振,迎敌而。
“哈。”轻叱一声,李尚卿不再多言,右掌一抬,径直平推而出。
这一推,不可谓不慢,李尚卿亦未做任何掩饰。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平推,在洪七公眼中,却不异于天雷当空,惊震百里。
那平平无奇的一式,毫无花招机巧,却蕴含了无匹内力。
洪七公怪叫一声,瞬间后退三尺,一个折身,右掌闪电般击出,整个人也弯成强弓,蓄力一式。却是用出了降龙十八掌中最惨烈的一式:龙战于野。
正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乃是其道穷也。
万万没想到,李尚卿平平一掌,竟将洪七公逼了绝路。说时迟,那时快,两只手掌乍然一合,顿时气荡三丈。
降龙十八掌VS掌倾天下,到底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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