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官道,十几条快马奔若流星,疾如疯狗,呃……的确是疯狗没错。
盖因,这些骑马客,一个个无不疯子般挥动着马鞭,脸满是焦急。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望向为首者,道:“大人,我们还追得么?”
“唉,以他的速度,若真想摆脱我们,就是同时出发,也远超我等,现在又比我们先走了三个时辰,恐怕……”为首一人面露难色。
他们正是那十几位大内高手。
原本,能请动李尚卿,他们是有些兴奋的。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一伙人甚至已开始计划着,回了临安,就什么也不管,立刻去城中最大的青楼快活快活。
可没想到,就在昨晚二更时分,李尚卿竟是无辜消失。这可把他们急坏了,在将客栈翻了个底儿朝天之后,才见到一封留字:
先走一步,皇宫见!
这下不得了,若是让李尚卿先他们一步进了皇宫,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
他们可是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儿,此次“请君入宫”,还有另一层“请君入瓮”的意思:朝廷可是针对此人,做了一些不太光明的布置。
但这一切布置,都是基于他们的行程而定的。
如今李尚卿先走一步,也就意味着,他们和朝廷失去了对其行程的掌控,进而也就失去了对“战机”的把握。
换句话说——
若是朝廷方面在布置的时候,被人家看在眼底,那特么可就尴尬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身用来传信的东西,也莫名失踪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是想把这消息传回朝廷,也是万万不可能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人家一早就猜到了这里面的龌龊,至少,对方心中并非毫无戒备。
这才是最要命的所在:
很有可能,李尚卿会被朝廷方面的一些动作激怒。以他的武功,若真是进了皇宫,那乐子可就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了。
于是乎,十几人当即吓得浑身乱·颤,早饭都没敢吃,第一时间扬鞭追赶。
只可惜,一个午下来,沿途连向驿站换了三次坐骑,依旧没见到对方的影子。几番心劳下,所有人都有了某种最坏的明悟:
他们,恐怕是追不对方了。
果然,这趟活儿就特么是个苦差事,搞不好要被杀头。一时间,十几人不由凄凄惨惨戚戚。
与此同时,临安,后世之杭州,南宋之都城。
这一日,一匹骏马扬蹄飞沙,以遗电飞霜之势,自西门飞掠而入,守城士兵尚未看清来人,手中已多了一道官牌,低头一看,当即脸色一变,缄口不言。
半个时辰后,临安城一角,多了一匹无主的快马,而城中最大的酒楼里,则多了一名俊逸的少年。
是夜,月升星驰,灯火灿灿。繁华的首都,尽是一片莺莺燕燕,红红翠翠。
就在这浮华中,一条人影自楼中·出,激·射皇宫。映着星光月华,两道金光从此人身溢出,似流星过境,引得怀·春少女扣指许愿,情·愫满怀。
十数里距离杯酒而过,就见那人影堂而皇之地,从高空传入皇宫。
一路左折右拐,恍如无人之境。
然,B是不能说装就装滴。至少,得有个事前的准备工作吧。不然,就会像这傻·逼。这不,进了皇宫,才想起:
咦,皇帝老儿在哪个宫殿来着?
看着满是亭台水榭,勾梁画栋,连廊回环地皇宫,弯弯绕绕儿地曲径幽·道,李尚卿只能一脸懵逼,万分不解,电视那些大侠是如何做到初次入宫,就精准地找到皇帝的?
嗯,这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怀着几分懊恼,他一路幻灭疾行,似幽灵过境,无声无息,又是秋蝉先觉,总能避开巡卫搜寻的目光。所谓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大内禁区,任其畅游。
当然,如果有人从高空俯瞰,就能发现:
这傻·逼愣是绕着皇宫一圈又一圈,以及其逗比的姿态,从最外围一直绕到了内院。这等傻瓜,也是千古一见了。
一刻钟后,李尚卿终于来到一处花径幽香的銮殿之前。
突然,一袭娇语柔声自宫中传出,虽是细若蚊吟,却逃不过他的双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这道声音轻·柔酥·软,似能动人心脾,却又在无限温柔中带有几分英气。
虽是念着离别苦语,却自有一股气概。
这种诡异的反衬美,直接触·动了李尚卿,使他情不自禁地来到侧翼窗前。
又听见,宫中另有一女声:“公主,您又在念诗了。”
“傻瓜,这不叫诗,这叫词,是当初名动天下的女词人,李清照的《永遇乐》。”先前那抹动听的声音再度开口,纠正了侍女的错误。
没想到,这竟是一位公主,却不知是哪位公主。李尚卿暗道。
这时,只听那公主又道:“什么公主,唤儿还是叫我‘帝姬’吧,若是让那些人听见,少不得又要打你板子。”
“帝姬……”李尚卿眉头暗皱。
这‘帝姬’之称,应是几十年前,北宋末代君主,宋徽宗对自己女儿们的专称才是。到如今,应该不会有延续这样的称号才是啊。
因那些‘帝姬’,曾经多为金人掳掠奸·淫,说起来,也算是汉室皇家的千古之耻了。
这位公主竟自称‘帝姬’,这是……
正在李尚卿不解之际,又听那公主幽幽道:
“国破红颜岂安度,曾经天子今夕囚。纵有帝胄真龙血,罪洗江山几时休。唤儿,你说,我们还能光复北碎山河么,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囚笼了。”
“公主……”
“唤儿又忘了,该叫我帝姬,嬛懿帝姬。”
“可……可是,公主,您是您,她们是她们,为什么要把她们的耻辱加在您身,您可是皇的亲骨肉啊……”
“母妃不得宠,又为小人陷害,听信方士佞言。
如今,我这‘帝姬’之名,愿也罢,不愿也罢,都已是注定的事了。”且听那公主语气淡然,道:
“其实,我不恨她们,她们也只是弱女子罢了,面对亡国之局,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习得六韬经略,杀回北地,替她们血洗冤仇。”
一语言毕,竟是从中透出几分杀伐之气,听得李尚卿双眼一亮,心道:这位公主好生浓烈的杀机。
这时,又听得里面传出铿锵之声: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公主,这首也是词吗,好厉害啊,唤儿虽然不懂,但也听得热血沸腾呢。”
“这是十几年前,辛弃疾将军解甲归田时,为友人所作。怎么样,唤儿,听了这首词,是不是也想当一回将军。”
“人家才不想哩,人家知道,公主才想当将军,杀退那些金狗。唤儿只要在公主驾前服侍您就好了。”名叫‘唤儿’的女子,语气娇·嗔憨萌,甚是可爱。
“哎,将军……女子又如何当得了将军,更遑论,我这赎罪之女。”这一次,这位公主的语气中,尽是郁郁不得志的慨叹。
听到这里,李尚卿忽然心生波动,推窗而进。同一时间,那宫中女子甚是警觉,惊觉凉风袭来,豁然转身,就欲质问。
然而,
未等她叫出口,李尚卿已经关窗,施展移形换位的身法,直接出现在她们身边,闪电般伸手,点了她们的哑穴,轻声道:“你想当将军……”
说着,李尚卿看向面前的嬛懿帝姬,顿时,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悸动,想说的话再也无法继续,只是愣愣地道出一个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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