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儿子还在屋里呢。”
“儿?对了连掌柜的,我记得您来倒是跟我说过,说您老有个很听话的儿子,当时我还想来着,您老的儿子最最起码应该也有三四十岁了吧,怎么还用很听话这种词儿说呢。”
马道兴若有所思的说完后,便是停顿了一下的又说:“那他为什么待在窑里不出来,是在窑里睡觉吗?还有您老的眼镜儿在哪儿呢,还是戴起来吧。”
“老儿我的眼镜儿碎了,不能戴了,走吧小马子,进屋看看我的那废儿去吧。”
很是费劲的站起来后,心里想着事的马道兴这才急忙的把连有礼搀住,在马道兴拖着连有礼的胳膊的与此同时,连有礼便是抓了一下马道兴的胳膊的说:“长得越来越瓷实啦,对了小马子,雷东家这回让我再回去是干什么差事?”
“连掌柜,这回您老可是要感谢朱大掌柜的啦,就是那个郭家牛肉铺的朱大掌柜的,是他一定要请您老回去掌柜的。”
“他?他怎么会请我回去?我倒是听说雷东家跟那朱达昌合伙啦,可可他应该是记恨我才对吧,他怎么会请我回去掌柜,掌哪个柜?”
“连掌柜的,这次确实是朱大掌柜的请您老出山的,我这次过来请您老出山,也是照着朱大掌柜的意思过来的,朱大掌柜的以后要去口外一段时间,城北的坤字铺没人照料,朱大掌柜的就想起您啦。”
“坤字铺?还要去口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得连掌柜的问出了这么多的问题,马道兴便把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跟连掌柜说了一遍,可讲着讲着已经走进屋子里的马道兴,却看到了一个瘫子骨碌在炕上。
这时候的马道兴本来是想停下来讲述的,可这时候把马道兴拉到太师椅上坐下来的连有礼,却是指使着马道兴继续的讲下去。
剩下那些还没有讲的一些事情,在马道兴遵照连有礼的意思继续讲述的过程,实在是有点为难马道兴了。
看着那个瘫子就骨碌在炕上,闻着屋子里一股子尿骚味儿,此时实在是有点紧张的马道兴,整个讲述的过程都在流汗。
等到马道兴终于是讲完了,这时的马道兴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炕上的瘫子的事,炕上的瘫子倒是先一步开腔的说:“爹,这位小兄弟就是您跟我常说的小马子吧?”
“对,孩子,这就是小马子,这次小马子过来是”
“爹,我看出来啦,一定是雷东家又想起爹的好儿来啦,那爹就跟小马子回去呗,我这儿不会有事的,以前那么多年还不都过来了吗?以前有娘守着我,以后她会守着我的。”
马道兴知道,连有礼的婆姨好些年以前就过世了,以前的马道兴还小,也不知道连掌柜的家里还有这么些事情,连掌柜的在铺子里也从来不跟人说这些事情,估计连雷东家这个连掌柜的老东家,都不知道连掌柜家里的生活是这么的艰难。
在雷东家看来,从来都不主动请假回家的连掌柜的,只是为了表现给他看罢啦。
可是连自己的伙计家里有这么些事都不知道,以前的雷东家对连掌柜的评价,实在是有点太不厚道啦,雷东家这个东家也确实是不咋地,这是此时的马道兴对雷东家的看法。
现在看到连掌柜家里的这一切,马道兴真想立马就跑回去告诉雷东家他走眼啦,即便是现在的雷东家对马道兴很是看重,这时候马道兴的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她哎,爹也是没有办法,如若爹不出去挣钱,咱家这日子还有那么多的狗这一个个的可怎么活嘛,只要爹给家里挣回钱来,她这个家就能像个家。”
“去吧爹,家里没事,她其实她也也还可以,小马子兄弟,我爹就麻烦您照顾着点儿啦。”火灭huiexs
“大哥您放心,虽然我和连掌柜的没有师徒名分,可这些年来连掌柜的就像是我的亲爹一样,这次连掌柜的被回来休息一段儿时日这事,其实我也是没有尽力,我没有使劲的跟雷东家求情,我怕我是先顾了自个儿啦。
不过这次是朱大掌柜的让连掌柜的回去的,这次我一定和连掌柜的一起把事做好,大哥您就放心吧,以后连掌柜的就是小马子的干爹,您就是小马子的干哥哥,只要有小马子这个干儿子和干弟弟,谁都不敢把咱怎么着。”
马道兴的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马道兴的一番话,直接把连掌柜和他儿子都说感动啦,这时候的连家父子,看着一样是眼眶湿润了的马道兴,便是想说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说。
看着紧紧的绷着嘴喉咙结子不停抖动的连家父子,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喉结的马道兴,便是接着又说:“连掌柜的,我觉得把大哥留在村里实在是不妥,我现在也出徒了,我现在也有例钱和分红啦,我觉得咱们三父子在城里租个院子住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安排。”
马道兴的话刚刚说完,连有礼便激动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的说:“这样确实是好,这样确实是好”
说到这里突然犹豫了一下的连有礼,接着又皱着眉头的说:“可是家里的狗,还有我那儿媳妇子哎”
哎过一声后的连有礼,便又像是蔫儿瓜一样的瘫坐了回去。
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一些的马道兴,突然觉得自己掺和人家的家事实在是不合适,可要是把连有礼的瘫儿子留在家里,且不说连掌柜的心里安稳不下来,就连马道兴现在都放心不下。
怎么办呢?
心里着急的马道兴,挠着脑壳子想了好半天后,这才又忘记了不应该管别人家闲事的说:“大哥他媳妇子能做的了饭吗?”
这时候的马道兴,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看着体格很壮的那个女人,这时候的马道兴,在为那个女人想着一旦她也去到城里的差事。
在此时的马道兴看来,如果安顿不好那个女人,不管是连掌柜还是连掌柜的儿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嫂子她做的高粱面糊糊挺好吃的,其他的其他的菜什么的,我,我都不记得啦。”
看着说着这种话的连大哥,马道兴唯一能想到发生这种情况的理由,就是连家天天都在吃高粱面糊糊,这和连家父子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很有关联性。
想到这些的马道兴,接着想到的便是劝连大哥把那个女人休掉,可这是人家连家的家事,不管是谁都不便插手,此时的马道兴,也只能是帮忙正面的解决问题,实在是管不得那么的宽。
“哎,我觉得还是先让她在家看着院子养着狗,她不是爱养狗子吗?等以后口外的牛贩回来后,咱和几位东家说说看能不能让她养牛去,这样一来,她还能顺便的把她的狗也养着啦。”
感叹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马道兴,心里的不好受简直是不亚于连家父子,他们的不好受的侧重点可能不同,可那种难受的力度却是一样的。
马道兴都如此的仗义啦,连掌柜的还能说什么,连大哥更是无奈的点着头,很明显连家父子默认了马道兴的建议。
之所以连家父子始终是不直接的表达他们的观点,应该是与那个女人平时对他们的虐待有关系吧。
这一对可怜的父子,一定很怕那个女人。
“小兄弟,饭得了,快出来吃饭吧,高粱面糊糊加狗肉锅子。”
“小马子,走,出去将就着吃点儿吧,不过狗肉就不要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