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巡城营的军士不在附近,在金莲玉足内场的开场诱惑之前,应该是没有人会十分关注朱达昌的救命之声。
倒不是说人们已经改掉了爱看热闹的毛病,只是相对于进场的高代价和高诱惑,朱达昌这边的戏码,实在是比不上金莲玉足内场表演更具吸引力。
不过,看到此时正有巡城营的军士列队转悠,此时竟然还有人敢冒官家之大不韪的闹事,那性质就会在人们的心目中有所变化。
在人们的心目中,只要是可能有官家参与的事件,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滋事,都有可能会转变成一场有官家参与的精彩戏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家的专注度就会高出很多。
听到有人喊出救命之声,那些排着队准备进场的人们,便开始有些犹豫的观望起来。
听到有人喊出救命之声,那些买不起牌子的人们,便是驻足了一下的瞅了朱达昌他们一眼。
此时这些不同阶级的他们,正在等待着官家的参与进来,此时的他们,同样在等待着滋事两方的上场,他们在用各人各种不同的判断力,来权衡这场滋事的精彩程度。
在朱达昌的理解里,一般在这样的情况和背景下,又是有这么多耍热闹的人们就在附近,那他喊出的救命之声,就一定会得到很好的关注。
可结果却是仅仅多了几个人看他们而已,至于朱达昌想要的浑水摸鱼场面,此时的朱达昌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其实朱达昌也想引来官家军士的主意,可是像这么多人的吵杂热闹场子,朱达昌身单力薄的那一嗓子,根本就传不到官家人的耳朵里。
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朱达昌,在跟刘丘朱黑炭他们交代一番以后,这三个人便是一起的扯着嗓子吼叫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官爷救命啊。”
此时的朱达昌他们,最起码在外人的眼里,依然还是没有很明显的被人骚扰。
那些可能或一定会骚扰他们的无赖,此时还都在暗处盯着他们,这样的境遇或威胁,朱达昌他们能感觉到的。
但不可能知道这些情况的外人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的内幕,不知道这些内幕的外人们,自然也体会不到朱达昌他们的威胁。
他们这样的吼叫,可以说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第一次朱达昌一人喊救命的时候,有些人还是稍微的关注了他们一眼的。
可是那时候的那些人,并没有发现朱达昌他们受到什么危险。
于是,本来被朱达昌吓了一跳的近前这一小部分人,便是带着疑惑的眼神,四下的瞅了朱达昌和周围一下。
发现并没有他们认为的异常之后,刚刚开始各忙各的这一小部分人,却是听到朱达昌他们竟然又是三人一起的吼叫了起来。
以为是朱达昌这些人的脑子有问题的人们,便是给朱达昌他们投来了鄙视的眼光。
看着那些无赖已经是更近的盯着他们几个,又是发现想要将现场搞乱原来这么难,感觉马静蓉他们已经是跑远的朱达昌,便是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
本来是想搞点事出来的朱达昌,在连续两次的受挫之后,便觉得一切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时候的朱达昌,想要跑了。
于是,带着一些玩儿不起来的挫败感的朱达昌,便想着尽快的逃离这个起不了山的地方。
就在这时,那围着台子的细纱已经是撤去,而这次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司仪,已经是在连续不停的询问起了台下的客官们。
“各位乡党,各位爷们,再过半柱香的时辰,我们的内场表演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没有需要买牌子的?”
一个牌子八十两银子,那可是一个普通人家十好几年的开销。
如果有那个消费能力,并且还特别的好这一口,这样的人应该早就是购进了牌子。
那些现在还没有购机牌子的人们,即便是让他们卖儿卖女,都撑不起来这样的高消费。
于是,脸上虽然是挂着点不甘心意思的那司仪,终于还是停下了他那带的鼓动性的叫卖。
大概的扫视了一下排队进场的人数之后,一定是觉得挣得银子还不够多的那司仪,便是不忍心喊出可以进场的还是喊了出来。
等待了这么久的有牌子的人们,当听到终于是可以进场的时候,心情自然是愉悦的不得了。
那些买不起牌子的人们,虽然没有进去内场看那金莲玉足的能力,但是此时的他们,却有着稀罕的看着有钱人进场的精力。
总之,这时候的台子下面,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要跨进内场的有钱人的背影处。
估计此时的那些没有牌子的人们,正在臆想着各自想要实现的愿望吧。
其实此时的朱达昌他们几个,也是想进去内场看看的,毕竟他们算是有能力一睹稀罕之物的那一类人。
可是在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时候的他们,此时却只能是集中注意力的观察着那些无赖们。
再过一会儿以后,部分无赖手里的牌子就要失效了,这时候的朱达昌可以肯定,那些有内场牌子的无赖们,一定是心急如焚的要命。
那些无赖们此时的感觉,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牛肉,可自己哪怕是也有能力去吃那牛肉,却是被一些事情约束了手脚,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比根本没有机会吃牛肉还难受。
即便是没有牌子的那些无赖们,在羡慕嫉妒恨同伙的心境下,一样是安静不下自己的心窝子来。
朱达昌了解那些无赖们此时的难受,此时的朱达昌,在等待一个很好的逃跑契机。
终于,在内场入口处的门即将要关闭的时候,已经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些有牌子的无赖们,便是在第一个冲向入口处的无赖的影响下,继而便是一窝蜂的无赖都向那入口处跑去。
紧接着,所有没牌子而羡慕嫉妒恨的另外一些无赖们,便也追向那些先一步跑开的有牌子的同伙们去。
看到场面已经是失控,那些无赖们的头子,便也最后一个的追向他们的同伙。
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本来有一个臆想世界的穷人们,便是在那些无赖的带动下,一瞬间的躁狂了起来。
那些穷人们并不知道部分的无赖们是有牌子的,不知道内情的他们,以为是通过向内场入口处冲撞的话,便能让他们得到他们臆想世界里的一切。
不管有或没有这样想法的穷人们,便在你推我我推你的混乱场景下,一步步的朝那内场入口处逼近。
这时候躲在穷人堆里的那主儿,被那正处在臆想中的穷人们的推搡之下,便也慢慢的开始躁狂了起来。
那主儿手里也是有牌子的,他如果是再不进去内场的话,一样会失去一个垂涎欲滴的机会。
这时候被所有穷人们推着向前走的那主儿,已经是开始拼命的喊着类似自己有牌子的话。
可哪怕是他再怎么拼命的喊叫,他那站错队的决定,已经是让远处的检牌人不屑一顾了。
本来此时的那主儿,应该是把自己的牌子举起来示意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的那主儿,又实在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为本来就是凭着喝穷人血活着的那主儿,最是知道此时的穷人们一定是不能招惹的。
一旦他的举动招来了这么多穷人的贪念和嫉妒,且不说他的牌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就连他自己的那条小命,都可能葬送到这疯狂了的人群之中。
最终,那主儿便暂时的淹没在人群之中。
最终,拥挤的人群犹如波浪一样此起彼伏着。
最终,有牌子的无赖和没牌子的无赖们,便是在争抢之中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