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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馆子还真是不一般,房子陈设先不说,最起码是哪儿哪儿都亮堂。kbk
桌子亮堂,椅子亮堂,就连那碗筷碟樽,都亮亮堂堂。
不仅亮堂,还很讲究。
朱达昌没有想到,平时挺粗气的朱黑炭,竟然能找到这么雅致的馆子。
跟着朱黑炭坐下以后,先前点好的菜点已经上齐。
看着桌子上那几样儿京味小炒,本来是很好的菜样,朱达昌却是有点不怎么喜欢。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朱达昌,却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两师徒先是客气一番之后,朱达昌便说:“京城的酒馆子就是好,看看,菜样儿也挺好看的。”
“达昌,你喜欢就好,京味儿的菜系就是全乎,快吃快吃,咱边吃边喝边聊。”
朱黑炭有此话,朱达昌便也就没有再客气。
只见朱达昌每个菜夹了一筷子后,就开始慢慢吧唧嘴的沉吟了起来。
此时并没有听清楚朱达昌嘟囔了个啥的朱黑炭,也就只好说:“怎么样?京味儿菜还确实是不错吧。
看看看看,酱爆肉,油焖大虾,北京烤鸭,京酱肉丝,门丁肉饼,褡裢火烧,京味儿疙瘩汤,样样都是既有样儿又有味儿。”
“嗯嗯,还确实是不错,不过咱不是出来喝酒嘛?”
“酒有酒有,北京二锅头,喝起来火辣辣的。”
此时一边跟朱达昌报菜名儿的朱黑炭,一边已经是倒了满满的两碗酒。
本来人家酒馆的酒器也是很雅致的,可是想到朱达昌喝酒比较豪爽,朱黑炭便提前的把酒樽都换成了酒碗。
以前的朱达昌,喝过最好的酒就是汾酒,像二锅头之类的这种白酒,落魄时候的朱达昌也常常喝。
估计也就是因为此等的原因,在朱达昌的概念里边,二锅头就是最次的白酒。
不过,等朱达昌捏着嗓子眼儿喝下那北京二锅头之后,一股热辣醇厚的酒液滑喉而过的带劲,让朱达昌一下子就给二锅头正名了。
“啊,咝咝咝,哎呀呀,这酒真是爽啊,要是有一大块没有切开的牛肉就好了。”
朱达昌说的这是大实话,刚才朱达昌就想说来着。
可是看着朱黑炭很上心的样子,朱达昌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对于朱达昌来说,哪怕是满汉全席都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只喜欢啃着整块的牛肉,喝着最烈的酒。
不过,在酒液的刺激下突口而出大实话的朱达昌,倒是没有显现出太明显的尴尬。
不管朱达昌是怎么想的,反正此时的朱黑炭是有点尴尬。
听到朱达昌所说的朱黑炭,刚刚的喝完自己的酒,便是急忙叫来了店小二。
一番仔细的吩咐之后,也就是半柱香的时辰,一大盘子块状的牛肉便端了上来。
一见到牛肉,朱达昌的脸上立马便挂上了喜色。
不过,在朱达昌仔细的端详过那盘牛肉之后,便是又收起喜色的说:“酱牛肉啊,我还是喜欢咱家卤煮出来的牛肉。”
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朱达昌,便看到朱黑炭尴尬的抖了一下眼。
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多嘴的朱达昌,急忙就又是说道:“不过,咱还是要学百家之长,来来来,我尝尝人家这京味儿的牛肉是个什么味儿。”
此时的朱达昌,直接便拿筷子夹来一大块牛肉放到小碟。
接下来的朱达昌,拿手抓起整块的牛肉就开始啃。
朱达昌这个人,自从逐渐发达起来一些后,为人和做派都在微微变化着,可他吃牛肉的不讲究,却是到现在都没有变化。
此时一口酒一口肉吃着的朱达昌,可是比前一会儿夹菜吃的时候疯狂且带劲。
也就是满满的一碗酒刚刚下肚之后,估计半斤左右的一块牛肉,便已经是进入了朱达昌的肚子里。
看着这样的朱达昌,朱黑炭便是连忙的给朱达昌倒酒。
在朱黑炭给朱达昌倒酒的这点间隙,朱达昌已经又是夹来了一大块牛肉。
此时一边等着朱黑炭的酒的朱达昌,一边还点着头的说:“嗯嗯,这个京味儿的酱牛肉,比咱家的五香牛肉差不了多少。”
具体是京味儿酱牛肉好吃,还是古陶的郭家五香牛肉好吃,这个事很难说出个准确的答案来。
毕竟众口难调,一人一个口味。
不过看朱达昌吃那酱牛肉的架势,应该那酱牛肉的味道还真的是不错。
就这样,只是一顿酒的工夫,朱达昌就吃了有近三斤的牛肉,还喝了有近二斤的北京二锅头。
朱黑炭点的那些菜,最后都让朱黑炭一个人硬硬的吃光。
撤去酒菜端上茶点之后,此时一边迷瞪着眼的朱达昌,还一边剔着牙的含糊说:“哎,天下之大,也不仅仅是咱家的牛肉好吃啊。”
“那是”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合适的朱黑炭,便是急忙又纠错的说:“哪是啊,我还是觉得咱家的牛肉好吃。”
有人说自家的牛肉好吃,朱达昌的心里当然高兴。
不过,朱达昌可不是那种捧一捧就腿软的主儿。
此时一边回味着京味儿酱牛肉的滋味儿,在朱达昌的心目眼儿里,还一边将两种做法不同的牛肉对比着。
就在这时,其实也喝了不少的朱黑炭,突然便对朱达昌说:“东家,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以前的朱黑炭,对朱达昌的称呼要不是小子,要不是徒弟,要不是直呼其名。
有时候的朱黑炭,也叫朱达昌一声掌柜什么的。
总之,不管以前的朱黑炭叫朱达昌什么,反正是没有叫过朱达昌为东家。
此时已经听出来朱黑炭的改口的朱达昌,却是没有在这个字眼上跟朱黑炭客气。
不过,如果以前的朱黑炭叫朱达昌一声东家,朱达昌是一定会阻止朱黑炭这样叫的。
毕竟不论是掌柜还是其他的称谓,都代表他们都是被雇佣阶层,最起码阶层的距离和差别不是很大。
可是朱黑炭叫朱达昌为东家就不一样了。
东家是什么,东家就是老板,就是出资人。
这样一来,朱达昌和朱黑炭本来的师徒关系,一下子就变成了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关于这点,朱达昌的心里很清楚,关于这点,朱黑炭的心里也很清楚。
听得朱黑炭有话要说,以前一定是要客气一番的朱达昌,这次却只是点了一下头的说:“说,我听着呢。”
朱达昌对朱黑炭的态度变化,朱黑炭是能感觉到的。
朱黑炭不仅是能感觉到,更加是十分的在意。
于是,借着酒劲儿本来想说点什么的朱黑炭,却是喝了一口茶的说:“哎,其实也没什么,师,黑炭只是觉得有点头疼。”
朱黑炭本来想要说的话,一定不是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可是确定朱达昌确实是变了的朱黑炭,却是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突然的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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