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昌不懂画,这时候的朱达昌,在画卷上只看到五头不同姿势的牛。
不过,既然是阿尔哈图送出来的画,那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名画。
于是,不懂装懂的朱达昌,便嘴里吱吱吱的看着那画卷说:“好牛,好壮的五头牛。”
“哈哈哈...,达昌,这是唐代名家韩滉的《五牛图》,今日是达昌铺子的开业大吉,老图我就送你五头牛,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谢谢,谢谢图爷的一番好意,图爷快请进铺子里小坐。”
“不了不了,你的铺子捯饬的不错,看着一定会财源广进,不过老图还有其他事情要去料理,就不叨扰朱东家了。”
说着阿尔哈图就要走。
看阿尔哈图还没喝口水就要走,朱达昌便急忙弯腰说:“图爷,小的可能是不懂规矩,如果小的有什么让图爷不爽的地方,还请图爷一定谅解。”
朱达昌都如此说了,可那阿尔哈图还是执意要走。
走之前的阿尔哈图,还对朱达昌说:“旧事不必再提,阿克敦眼光不错,朱东家以后有事说话。”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阿尔哈图便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朱达昌突然想起了五斤牛肉礼盒的赠礼。
既然收了阿尔哈图的画,回礼自然是礼尚往来的程序。
于是,顺手拽住一个伙计的朱达昌,便让他尽快的提一盒牛肉过来。
与此同时的朱达昌,已经是跨前一步的拦住了阿尔哈图的去路。
估计是因为着急的缘故,拦住阿尔哈图去路的朱达昌,显得好像是有点粗鲁。
不过这次的阿尔哈图,好像并没有在意朱达昌的粗鲁。
然而,当听到朱达昌要回礼牛肉时,那阿尔哈图便笑笑说:“朱东家,老图我已经自己买了十斤牛肉,开张第一天嘛,还是要拿银子买来吃才更为妥当。”
虽然阿尔哈图如此通情达理,可朱达昌也不想自己这边失了礼数。
想着这些道理的朱达昌,便一定要阿尔哈图拿一提牛肉回去。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朱达昌有点尴尬,阿尔哈图也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那伙计已经是将礼盒提来,看着马静蓉精心做成的礼盒,阿尔哈图好像是很满意。
不过看着礼盒的朱达昌,心里却是酸楚的难受。
也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礼盒,本来是都尴尬着的两个人,此时一下子就把注意力集中到礼盒之上。
“朱东家啊,这礼盒上面的城门楼子是哪里?”
“图爷,这礼盒上的城门楼子是古陶正街的市楼,小的在古陶的铺子就在这个市楼附近。”
“好,挺好,老图我还没有去过古陶,改日有机会一定前去看看。”
说着说着的阿尔哈图,便将朱达昌送出的礼盒递给了下人。
此时一边递着礼盒的阿尔哈图,一边还微笑着说道:“哎,那日对朱东家多有失礼,实在也是世间宵小之徒太多,朱东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忘了那事吧。”
阿尔哈图说出这样的话来,感动的朱达昌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阿尔哈图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代表是冰释前嫌啊,这样突如其来求之不得的好事,朱达昌又怎么能不开心。
不过,应该是确实有事的阿尔哈图,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吃朱达昌的宴席,看着阿尔哈图离开的背影,朱达昌觉得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也就是朱达昌和阿尔哈图交谈的这点时辰里,清海的迎亲队伍已经开拔,与此同时还看着清海的迎亲队伍的远去,朱达昌觉得自己在京城的买卖,一定会做大做强。
而想要真正的将买卖做大做强,经历了刚才一系列的朱达昌觉得,自己一定离不了马静蓉的帮衬。
不过,即便是朱达昌这样想,与此同时在朱达昌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影子里,除了自己的二夫人马静蓉,依然还有最近会到京城的雷香君。
“东家,您在这儿呢,我还一直找您呢。”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东家,我是六子,是夫人叫我来在铺子里做伙计的六子。”
此时正在遐想着一些事情的朱达昌,突然就被一个精干的后生叫醒。
看这个叫六子的后生,五尺身材,不胖不瘦,脑门儿锃明瓦亮,一身小短青衣干净利索,两条臂膀孔武有力,朱达昌便来了兴。
“哦,找我有事?”
“东家,六子看铺子里的牛肉怕不够使,东家看咱怎么能调剂一下呢?”
“不够使?怎么会不够使?”
“东家,一千份礼盒所用的牛肉就是五千斤,本来夫人让我们准备了六千斤肉,可是现在礼盒才刚刚开始送,牛肉却已经卖出去三百多斤了。东家您看看这天色,现在才巳时不到,日头都没有立杆儿了。”
听到那六子所说,朱达昌便是一阵兴奋。
按照六子所说,剩下可供做买卖的六百多斤肉,也就是不到晌午便售罄的事,如果这样算下来的话,这点肉还确实是不够卖的。
可是今日的京城铺子才刚刚开张,又有谁人会这么捧场呢,此时的朱达昌有点疑惑不解。
看着朱达昌如此,那六子便又对朱达昌说:“夫人的法子还确实是好,本来我还怕大京城的人会不接受咱的牛肉呢?”
“夫人的法子?夫人的什么法子?”
“东家,您不知道啊,夫人跟我们说了,只要是今日买咱家的牛肉的主儿,以后就是咱家的主顾,这些人以后如果吃着咱家的牛肉好吃,然后还想买咱家的牛肉的话,只要出示今日买过牛肉的票子,那卖给他的价格就是正常价的九成。”
这些细节的事情,朱达昌确实是不知道,此时已经躺在床上的马静蓉,也没有跟朱达昌说过这些。
可是马静蓉所使用的法子,还确实是一个好法子,此时的朱达昌觉得应该把它好好的利用起来。
于是,大概的想过一下后,朱达昌便对六子说:“今日我挺忙,铺子里的事情你给盯着,这段时间铺子里的买卖做好了,朱某人让你当二掌柜。”
大部分的伙计想要熬成掌柜或二掌柜,估计需要十几年或几十年的时间,可是按照朱达昌这样的发展速度,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熬一个伙计。
不管是马道兴还是清海,只要朱达昌觉得是能用的人才,朱达昌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
听到朱达昌如此说,那六子差一点吓晕了过去。
硬是被朱达昌扶了一把后,那六子才算是站稳了脚跟。
“东家,我这...”
“你现在没必要这呀那呀的,我朱达昌要的是你的买卖结果,结果好了,你就是铺子里的二掌柜,将来再开铺子,也许你就是新铺子里的大掌柜。”
看着六子那傻傻的样子,朱达昌又接着说:“对了,牛肉不够没事,所有牛肉先紧着卖,礼盒不够咱把宾客的名号记好,最近几日都给宾客送上门去。”
朱达昌这法子多好,既解决了货源不足,又能跟进潜在客户。
宾客们提着礼盒在回家路上,又是一个直观且妥善的宣传,由此得来的连锁反应,朱达昌在京城的铺子,买卖应该是不会差。
不过,买卖看似好做,人性却是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