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村庄,有一户人家却并不安逸,农妇抱着一个婴儿的尸体呆若木鸡,一个农夫提着柴刀发了疯似的在村子里乱跑,还大喊着畜生。
陈敌回到这个诡异的村落,看着发疯的农夫提着柴刀从他的身边跑过,农夫却没能认出他来。
如今他的相貌早已跟以往大不相同,可不只是单单瞳孔跟头发变了红色,而是彻彻底底地改变,单论相貌来说,他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美男子。
过于完美得甚至有种不真实感,与那种淡漠、高高在上的气质尤为相配。
望着发疯的农夫远去,陈敌来到他的家中,呆若木鸡的农妇她怀中的婴儿心间有个缺口,原来鬼也是会死的......
在农妇怀中的婴儿是否也是冰冷的......他本来就是冰冷的吧,陈敌伸出手在他的手中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跟寻常的心脏不同,这颗小小的心脏是灰褐色的,传出来的声音也大不相同,但这却的的确确地在跳动着。
他将这颗灰褐色的心脏归还于婴儿,婴儿心间的缺口重新被填平,发出了啼哭的声音,没有驻足观看喜极而泣的农妇的打算,他转身离开。
来到这里,陈敌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破败的院落,这里已经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从院子里的井中依旧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
陈敌伸手往井中一捞,捞上来一个红衣少女,只是这红衣少女身体早已冰冷,已经死了不止一月,而发出求救声的是她也不是她。
在红衣少女的旁边紧紧相随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是她在呼救着。
红衣少女已亡,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强烈的求生欲却让她死后的魂魄也一直在求救,要是陈敌不来,过个几年红衣少女必定会成一个怨鬼。
能够凭借强烈执念,在短时间内变成鬼魂也属天赋难得,又恰逢需要她,陈敌决定将她敕封为自己的侧神。
丝丝缕缕的神力将红衣少女的魂魄包裹,地上的尸体也被神力拉扯入神力结成的蚕蛹之中。
一时三刻之后,蚕蛹化作尘埃般一点点消散,露出里面的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秀美非常,青丝披散垂落直足踝,赤裸的玉足轻轻点在枯黄的树叶上。
她身若轻如鸿毛一般,明明只是单足足尖轻轻点在落叶上,却没有半点吃力感,连踩着的落叶连半点变形的迹象都没有,似乎连落叶也没能察觉到有人踩在自己的身上。
她有点茫然地看着自己,没能搞懂现在的情况。
陈敌手指轻轻一划,地上的红衣飞起披在回到初生状态似的少女身上,为少女讲明情况之后,便带少女离去。
在陈敌离开这灰霭所笼罩的天地之后,本来就遭到扩张的阴间裂缝突然再次扩大,这次不仅仅是单纯的开裂,在泄露阴气的同时还传来了极为恐怖的吸力,将灰霭以及村落里的厉鬼都全部吞噬。
灰霭在一瞬间扩大,也在眨眼间消失。
“......消失?”
鬓角结霜的蒙将军往四周看去,不仅是阴冷刺骨的阴风消失了,连隐天蔽日的灰霭也荡然无存。
“公主!?”
在内心松了一口气后,蒙将军忙往清平公主看去,关心道,“公主你没事吧?”
先前的阴风非同小可啊,所幸清平公主似乎也没有大碍,她抬着头眸中似明灯,视线紧紧盯着远方的天空,“那是什么?”
那一闪而过的红青之影,她有预感跟这灰霭有着关联。
蒙将军又叫了几声,清平公主才反应过来,带有点歉意的微笑朝蒙将军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只不过,没大碍的只是他们两个而已,在他们后面的士兵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身处灰霭之中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大概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但那袭人的阴风却没有那么简单,在检查伤亡情况之后,方才骇然,才一个眨眼的功夫已有一半的人被夺去了性命。
那原来的村落里的人呢?还有那三百驻军呢?
这似乎不用却查看就已经是知道了结果。
.......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尖锐的嗓音,在大殿回响。
左右侍立的文官武官,皆有点蠢蠢欲动的,双手执笏微微抬起就有一步跨出时,抬头见得龙座上那人坐立不安、眸中隐怒,又有谁敢将那一步跨出,不得不压下脚步垂下头。
过了半响,见大殿寂静,无一人言语,宦官要宣布退朝时,外面却突然传来鼓声。
“这是......”
“有人在敲登闻鼓!?”
有人已经在默默为那个敲登闻鼓的人默哀了,好几年都没人敲一次鼓,什么时候敲不好,偏偏选到今日,这不是在找死吗?
状告之前,先杖五十?还是一百?
瞥到国王那就要爆发的样子,这恐怕是直接斩首吧!
国王今日的心情确实不好,准确来说是非常不好,他最为的宠爱的女儿未经过他的同意偷溜出了王宫,还要前往那最为危险之地,他的心情怎么能好!
“也不知蒙立追上清平了没有。”
看着国王眉头紧锁样子,在登闻鼓旁围绕的侍卫也不由赶紧避开,让出一条大道了,免得祸及池鱼。
“云烟!?”
见得那敲鼓之人,国王还没有做出反应,在其背后跟随而来的大臣却惊叫出声。
国王扭头立即就寻到了那个惊叫之人,问道,“你认识她?”
大臣被国王轻易寻到,也不奇怪,就算是现在他那一副惊讶的表情都还在脸上凝固着,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执笏回道,“禀王上,她非他人,正是小女。”
“哦,原来如此,那你女儿前来敲登闻鼓,可是有何冤屈?”
“这这......小女不懂事,还请王上饶过她胡敲登闻鼓之罪。”
大臣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活过来,还闹这么一处,跪下祈求赎罪之余,猛扭头喝道,“还不快过来向王上谢罪!”
少女连看都没看那大臣一眼,而是朝国王郑重地行了一礼,道,“王上,小女有状要告。”
“你还打算说什么胡话!”
“诶,她既有状要告,你这个做父亲连听都没有又岂能说其胡言。”
大臣恶狠狠地叱喝,国王反而是觉得有趣了,问道,“你有何冤屈?”
“民女并无冤屈。”
“没有冤屈也敢来敲登闻鼓?真当这是你云家的玩具不成!”
“民女并无冤屈,但牢中之人却有冤屈。”
“牢中之人?”
国王脸上的怒气消去,目光斜视大臣,问道,“你云家有谁入狱?”
他目光盯着大臣,声音却向着少女,也不知他问的到底是谁?
只见大臣也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以询问的目光看向红衣少女,也变得不清楚她想要告什么状。
“民女红衣状告户部尚书云海,诬陷陈敌盗取官银三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