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凶猛,快逾闪电。
魏无忌拔剑反刺,避开马刀的锋芒,直取那山匪的左腋下。
剑招精妙,逼得那山匪抽身倒退躲避。
魏无忌挺剑快攻,瞬间刺出数十剑,剑剑直刺山匪的要害。
山匪挥刀抵挡,身上仍被刺中好几处,鲜血渗出,颇为狼狈。
“好小子。”那山匪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握刀,朝着魏无忌疯砍。
敌动我动,敌快我更快,五雷剑法就是要制敌于先。
那马脸商客只凭一双拳头,来回穿梭在山匪当中,拳出必有伤亡。
商队赶车的那些车夫,也是纷纷从车底下抽出刀剑,加入到战斗中。
一大群山匪,瞬间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此战的胜负已分。
马脸商客退回到马车前,守着禅儿的同时,也在看着魏无忌跟那凶恶山匪的决战。
以三重楼的功力,将四重楼的山匪刺得遍体鳞伤,魏无忌的表现,让马脸商客刮目相看。
那凶恶山匪看到败局已定,一刀逼退魏无忌,喝道:“撤。”
魏无忌并不追击,飞身取过弓箭,搭箭瞄准凶恶山匪,箭去无声。
扑哧一声,羽箭洞穿凶恶山匪的喉咙,鲜血向前飙射到数步之外。
其余山匪微愣间,悉数被追来的车夫斩杀。
近百山匪竟是全军覆没。
而商队这边,除了马脸商客,几乎人人负伤,却无一人惨死。
这绝不是普通的商队。
魏无忌心情沉重,转身道:“老马兄藏得好深。”
“彼此彼此。”马脸商客面带微笑:“贵兄妹也非苦农。”
魏无忌稍作思忖:“你们是朝廷派来的?”
若这商队是明教高手假扮,绝不会护送他们前往长安。
“突闻骚气冲天。”旁侧的林中,突然走出一人:“敢情是一群阉狗在吠。”
那人骨瘦如柴,好似是在一具白骨上,包裹了一层人皮,哪怕在大白天突然冒出,也能让人寒毛倒竖。
一群阉狗?
魏无忌脸色微变,莫非这商队,是东厂的太监假扮?
马脸商客面沉似水,冷声道:“骨佛。”
明教三佛,骨佛无形。
单论实力的话,明教三佛中,骨佛较强于血佛,肉佛较强于骨佛。
三佛联手,天下无敌。
马脸商客自知绝非骨佛的对手,低声道:“尔等护送公主速走。”
骨佛现身,肉佛极有可能也在暗中窥视。
九皇子白武已经平安进京,明教想要扭转局势,唯有拼全力擒拿白一禅。
魏皇不会在意白一禅的死活,但九皇子定会舍命相救。
宫廷之争,已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因东厂选中九皇子,在魏皇驾崩后,继任者多半是九皇子,而非当朝太子。
骨佛敢到长安城外拦劫,可见明教对白一禅势在必得。
魏无忌二话不说,跳上那辆马车,驾车朝前冲去。
骨佛眉头微皱,还真有不怕死的家伙,正欲出手,却见马脸商客甩袖打出一片铁蒺藜,密密麻麻,呼声刺耳。
马脸商客手握钢刀,紧跟在暗器后面,想要为魏无忌赢得更多的时间,就不能给骨佛喘息的机会。
骨佛哂笑一声,身子扭转,便从原地消失,再次现身时,已在马脸商客的身后。
铁蒺藜打到树干上,砰砰作响,宛如丧鼓。
马脸商客呼吸微滞,迅疾回刀,劈向身后的骨佛。
骨佛侧身避开,叹道:“太慢了。”
马脸商客欲再挥刀,猛地张嘴喷出鲜血,双眸中的精芒,迅速黯去。
骨佛的右手,从马脸商客的左腰插进去,竟从心口探出。
那条手臂,居然在马脸商客的体内,拐了好几次弯。
骨佛无形。
骨佛缓缓抽出手臂,一脚将马脸商客踢开,望向跑远的马车,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
遽然他向前蹿出,身如白练,速快远胜马车。
眨眼间,他已是出现在那辆马车上。
骨佛正欲开口,陡然发现,骏马屁股上鲜血狂冒,竟没有赶车的车夫。
他一脚踢飞车顶,马车中空无一人。
“有趣。”骨佛回头看去,其余拉货的马车,早已不知所踪。
骨佛跳到马背上,一掌拍断绳索,掉转马头,却是慢慢走着,一点也不着急。
回到刚才战斗的地方,骨佛勒马停下,目光扫过四周,迟迟都不离去。
旁侧的矮坡下,藤蔓密布,魏无忌等躲在里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妇人怀中的孩子,很不老实。
魏无忌只能看着禅儿,要防止禅儿突然跑出去,或是突然大喊大叫。
头顶的官道上,马蹄声哒哒,像是鬼差敲响的丧音。
骨佛徘徊许久,方才骑马离去。
直到过去好久,也不见其回转,魏无忌这才安心,从躲藏处探出头,侧耳静听,四周只有风声在呜咽。
魏无忌重新蹲下身子,悄声道:“我们从下边走。”
“少侠,能帮妾身抱会孩子吗?”那妇人脸色潮红,瑧首低垂,声音细若蚊鸣。
魏无忌伸手接过孩子,笑道:“人有三急嘛,但你最好快点。”
魏无忌招呼禅儿起身出去,好让那妇人在此方便,谁知那妇人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向魏无忌。
这突来的变故,让魏无忌有点懵,慌乱中,举起手中的婴孩一挡。
那一刀,径直插进了婴孩的身体。
婴孩都没有哭出声,便即断了气。
那妇人神色不变,拔出短刀,一刀划向魏无忌的喉头。
魏无忌迅速向后仰倒,刀尖划过,喉头传来刺痛,伸手一摸,全是鲜血。
幸好他躲得够快,稍慢半分,喉咙就会被割断。
那妇人经验丰富,扑到魏无忌身上,挥刀便砍。
魏无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动短刀,反刺向那妇人的喉咙。
短刀入喉,那妇人便软软跌趴到魏无忌身上。
魏无忌将她推开,起身看了一眼那婴孩。
婴孩肯定是这妇人偷来的。
江湖险恶,叫人防不胜防。
上回给禅儿治脚泡的金创药,还剩下很多,魏无忌涂抹到伤口上,从那妇人的衣服上扯下一条白纱,缠绕到脖子上,感觉好了许多。
禅儿彻底被吓傻,张着嘴巴动也不动。
魏无忌拉着她出去,顺着深沟向下,走荒野,比走官道安全。
禅儿回过神,问道:“石头哥哥,刚才你们是在生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