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没有动筷,正在等魏无忌。
魏无忌关好房门,抱拳道:“白兄怎会来此?”
白秋水不在荒山晃悠,却跑来睦州城,委实奇怪。
“我是来找魏兄的。”白秋水微笑道:“魏兄请坐。”
魏无忌在其对面坐下,疑惑地问:“找我?”
此次进睦州城,只有苏婴知道,白秋水如何知晓?
而且他在睦州城并不有名,白秋水轻轻松松来江湖客栈找他,这点也完全讲不通。
白秋水道:“魏兄想要三足金蟾,就得用非常手段,刚好我知道归有鞭的弱点,特意过来助魏兄一臂之力。”
“是医神让白兄来的?”魏无忌皱眉问道。
白秋水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吃饭,然后就去神鞭门,说真的,我看归有鞭不爽很久了,一直想收拾他。”
“听说那三足金蟾是归有鞭献给方腊的寿礼,白兄帮我抢夺,若被方腊知道,岂非会连累白兄?”魏无忌笑着说道,只觉白秋水这么做,别有所图。
当年他们都是神箭门的同门,只是在门中的关系也就那样,离开后各自浪荡,都有不同的经历。
不同的经历会铸就不同的性格。
白秋水微笑道:“我加入明教,本非为方腊效命,而现在,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魏无忌笑着道谢,不再多问。
白秋水拿起酒坛,给两人斟酒,轻叹道:“我竟看不出魏兄的功力。”
“彼此彼此。”魏无忌微笑。
白秋水隐藏得很深,魏无忌只感觉到他很强。
待天彻底黑透,二人离开江湖客栈,在屋顶上奔行如飞,直奔神鞭门。
神鞭门虽不大,却很富有。
睦州城的许多产业,都在归有鞭的名下。
方腊会让神鞭门在睦州立足,主要是因为归有鞭太会赚钱了,赚来的银两绝大多数都被方腊用作军饷。
此时此刻,正堂里,美酒飘香。
数名舞姬正在起舞,舞姿撩人。
正后一个肥大的汉子,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此人正是神鞭门门主归有鞭。
就在这时,管家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低声道:“老爷,该翻牌了。”
盘子里整齐摆放着木牌,木牌背面写着妻妾的名字,翻到谁,今晚归有鞭就去谁的房间。
归有鞭很是公允,从不许在木牌上动手脚。
再过半个月,就是方腊的寿辰。
故而这两天,归有鞭决定好好享乐,然后再将全部的心思,都花在讨好方腊上。
等到将来方腊登基为帝,说不定他能在朝堂谋得一官半职。
在江湖和商场打打杀杀半辈子,任谁都想在老了后享享清福。
府中有不少高手,彻夜巡逻。
但魏无忌和白秋水还是轻松潜进宝库。
归有鞭的宝库并不大,但堆满了箱子,每口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金银珠宝。
如今大魏国库空虚,归有鞭的私家财产,可谓是富可敌国。
但他们没在宝库找到三足金蟾。
苏婴只说三足金蟾极其罕见,极其难得,但没说那东西是死是活。
魏无忌想着问道:“三足金蟾该不会是活物吧?”
若是活物,自然不能存放在宝库里,还得有专人照看才行。
但这宝库,也是归有鞭的命根子。
两人不再藏着,打开宝库的大门,放声大喊。
护院的门众,闻声纷纷赶来。
但他们刚赶到,就被打得鬼哭狼嚎,满地找牙。
正要翻牌的归有鞭,收到消息,一把将盘子打飞,快速奔向宝库。
宝库里的财宝,都是他准备献给方腊的寿礼。
方腊的大军数次在青州吃瘪,损失惨重,想要重整旗鼓,需要银子。
更何况打仗本就是烧钱游戏。
护院的那些门众,都是神鞭门中武功较高的,可那么多人,瞬间被打倒,足见此次来盗宝的好汉,乃是高手中的高手。
魏无忌和白秋水就站在宝库门口,其余的护院门众都是不敢靠近。
归有鞭迅疾赶来,看似肥胖,实则脸不红,气不喘。
九重楼的实力,足够强大。
归有鞭手握长鞭,神情冷冽,寒声道:“我给你们银子,识相的话,拿了银子就滚。”
魏无忌道:“交出三足金蟾。”
“老子就知道。”归有鞭嘿嘿冷笑。
敢来他府上偷盗,并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显然不仅仅是为金银珠宝,而是为了三足金蟾。
江湖中,知道他归有鞭有三足金蟾的人很少。
归有鞭一挥长鞭,冷声道:“那两位只能留下脑袋了。”
归有鞭说着一鞭挥出,长鞭带风,扫向魏无忌。
魏无忌侧身避开,轻轻一脚,一口宝箱嗖一声飞出,直朝归有鞭砸去。
“我的宝贝。”归有鞭尖叫一声,挥动长鞭,卷住宝箱,拉到身边。
但听砰砰声中,宝箱一口接着一口,齐齐砸向归有鞭。
“接住。”归有鞭大喊道:“快接住。”
其身后的那些护院,全都跃身而起,去接宝箱。
谁知宝箱上的力道,非常恐怖,远非他们能够承受。
一时间,院中惨嚎连连。
功力稍强的护院,被宝箱砸得口吐鲜血,半条命都丢了。
至于那些功力较弱的直接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宝箱落地,摔得粉碎,箱中的财宝,撒得到处都是。
归有鞭心疼得要死,但也没有办法,转身怒瞪着魏无忌,吼道:“他奶奶的,老子宰了你。”
长鞭如龙,摇摆如柳,左抽右打,无比灵活。
然而没有一鞭击中魏无忌。
魏无忌遽然拔剑,九雷剑刚出鞘,就斩断长鞭,剑尖抵住了归有鞭的喉咙。
归有鞭骇极,人却在狂笑:“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交出三足金蟾。”
没有三足金蟾,方腊也不会放过他,反倒不如舍命保住金蟾,也是保住了家人的性命。
魏无忌低声问道:“白兄可有办法?”
白秋水手提钢刀,将院中受伤的护院,一刀一个,全送给了阎王。
对白秋水的做法,魏无忌并不感到意外。
尽管白秋水蒙了面,但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杀人灭口,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白秋水凝听四周,轻笑道:“魏兄,小弟已经教过你了。”
“什么时候?”魏无忌微愣。
白秋水道:“就在刚才。”
杀人?
杀人有用吗?
魏无忌很是怀疑。
归有鞭怕得身躯发颤,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