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招过后,杜九娘和魏忠贤仍然没有决出胜负。
杜九娘挥剑时,撒汗如雨,但看对面的魏忠贤,神情自然,脸上竟看不到一滴的汗珠。
魏忠贤劝道:“投降吧。”
投降?
杜九娘冷笑,在她的一生中,从没有投降一说。
此次豁出性命,若无法杀死魏忠贤,那就被魏忠贤杀死。
魏忠贤很佩服杜九娘的武功,但就是觉得杜九娘所学太杂了。
其实大多数武功都很强,只要从一而终,将一门武功练到化境,自然能够成为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只可惜有许多人都认为,武功懂得越多越强。
比如杜九娘就属于这样的人。
杜九娘的武功之杂,叫人咋舌。
关键是她所学的武功,有的处于相克,或柔或刚,或快或慢,很不协调。
但在杜九娘的手中,那些不协调的武功施展出来,却变得非常顺畅,威力也很恐怖。
这就是杜九娘在武学上的天赋。
她能将庞杂的各种武学糅合到一起,就是天赋的最佳体现。
魏忠贤苦劝无果,逐渐失去探索杜九娘武功的兴趣,遽然出手。
在他的手指间,夹着细不可查的钢针。
直到此刻,杜九娘才看清,魏忠贤手里的武器,居然是绣花针。
这一瞬间,她心神骇极,以绣花针,能够挡下她那么多剑,魏忠贤的武功,显然远在她之上。
这些年拜月楼过得太过太平,让她逐渐失去危机感。
像这样的生死之战,已经有太久没有经历过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言不虚。
魏忠贤主动进攻,招式奇特精妙,总是看出杜九娘的破绽。
数招间,杜九娘就觉肩头一疼,一身的功力顿时散掉。
魏忠贤飘身后退,双手负在身后,嘿嘿笑道:“仙主的美貌,名动江湖,无数好汉做梦都想一亲芳泽。”
魏忠贤说着走向杜九娘,想要揭掉杜九娘的面纱。
杜九娘没有后退,冷冷地问道:“你当真想看本座的容貌?”
“当然。”魏忠贤爽快地答应道。
杜九娘冷笑道:“本座自己来。”说着便掀开面纱,露出的却是一张皱巴巴的脸。
魏忠贤只看一眼,便骇然后退。
杜九娘的脸被严重烧伤,满脸都是烧痕,非常恐怖。
所谓的江湖第一美,此刻看来全是惊吓。
杜九娘笑问道:“魏公公,这样的本座,你还敢要吗?”
“我不以貌取人。”魏忠贤轻笑。
杜九娘戴好面纱,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败了就说这样的话,看来仙主也是个俗人。”魏忠贤说着看向宫门楼,道:“不知外面的战争,是否也已结束?”
杜九娘眸光骤冷,寒声问道:“魏公公想杀光我拜月楼中人?”
魏忠贤笑道:“不但要杀光拜月楼的姑娘,还得杀光拜月楼的客人。”
杜九娘想说魏忠贤太过残忍,但整个江湖都知道,这世上就没有魏忠贤做不出来的事。
在她决定和魏忠贤开战时,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魏忠贤有能力让拜月楼在江湖中消失。
杜九娘欲哭无泪,想到宫外的那些孩子,难免心酸。
另一边梅贵妃走得很慢。
曲岩押着白莲和红莲跟在后面。
“曲统领,你当真要背叛大魏?”梅贵妃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曲岩没有回答。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梅贵妃继续说道:“魏忠贤不过是阉人,你觉得一个阉人,真能长久统治这个国家?”
“娘娘,请恕微臣直言。”曲岩沉声说道:“先帝的两个儿子,全他娘的是窝囊废。”
梅贵妃没有说话,只因曲岩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自己的亲儿子白武,都不听她的劝告,一意孤行,将事情搞成现在这样,的确是能力不行。
即便白武软弱点,但只要肯听她的劝告,好好地跟魏忠贤n,将来有一天,定能除掉魏忠贤,坐稳江山。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
曲岩又道:“匈奴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白武不想着驱逐匈奴,不惜任何代价,一心只想坐稳皇位,大魏不需要这样的皇帝。
楚牧和戚存玉连续好几天,都去参加魏福的宴席。
只要魏福摆宴,定当座无虚席。
全长安的达官显贵,全都来捧魏福的场。
在别人眼里,魏福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但在魏福心里,这才是开始,等将来魏忠贤百年,他定能登基为帝,那时候才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管你多有钱,管你武功多强,来到魏福面前,就得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有谁敢稍稍违逆魏福,魏福定会将其弄死,出手果断狠毒,已然有魏忠贤的风范。
魏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怕他,惧怕比尊敬更值得拥有。
但楚牧今晚再次赴宴,却是没有看到戚存玉。
戚存玉看到魏福,笑得比谁都卑贱,每回来,都会带着贵重的礼物,为的是让魏福多在魏忠贤面前美言几句,好能得到朝廷的重用。
按理说戚存玉绝对不会缺席如此重要的宴席。
楚牧找个机会,向魏福请教。
魏福已经喝了不少酒,双颊红扑扑的,嘿嘿笑道:“楚牧,戚存玉那小子走运了。”
楚牧赶紧给魏福再倒一碗酒,问道:“走什么运了?”
“戚存玉那小子啊,被我爹认命为新帅,带着十万大军,又去打匈奴了。”魏福得意至极。
楚牧心头狂跳,沉默半晌,问道:“可是公子的功劳?”
“这还用说?”魏福有点不满。
楚牧不由叹息,没想到想得到重用,就得讨好魏福这王蛋。
戚存玉的礼物,显然没有白送。
再带十万大军出征匈奴,便是拥有了纠错的机会。
楚牧羡慕的同时,小声问道:“公子能不能在”
“楚牧,你不是好人。”魏福吐着酒气说道:“本公子早就发现了,你楚牧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楚牧掏出钱袋,悄悄递给魏福。
魏福掂了掂重量,笑道:“这还差不多。”
但想要魏福跑去磨魏忠贤的耳朵,这点银子,肯定不够。
楚牧决定回家再凑凑,或者找件值钱的宝物,一定能买通魏福。
想到自己也要走这样的路,楚牧就觉双颊发烫,很对不起死去的爹。
但不靠这种方法,便只能闲置在家,终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每次魏福喝得半醉时,就是众人求魏福办事的时候。
那些达官显贵送给魏福的钱财和珠宝,魏福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由于初次办这样的宴会,魏福便尝到甜头,才逐渐将这样的宴会变成常态。
从开始的七天一次,到后来的三天一次,再到现在的每天都有,魏福在很短的时间里,积聚起了极其庞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