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4点半了,这刘站长的办公室边上就是休息室,窗户开着小缝儿,明显是为了换气。
里边儿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噜声都没有,这尼玛不是不在吧!
可是来之前已经让手下的人跟车站货运值班室的人联系过了啊,这刘站长今天不休息啊。不休息那就得值班,否则查岗他不在,就是麻烦。
这左瞅瞅又看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好歹这会议室的门儿是开着的,张小北便径直走了进去。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条腿耷拉在会议桌上,顺手掏出烟来,没事儿,尼玛劳子有的是时间,今天就是为了等你,我还非等到你不可了。
5点钟,站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有些秃顶,左手甩着一条毛巾,右手拿着一个脸盆,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了。
都等了一个小时了,哪里在乎这点儿时间,张小北看看地上,4分钟一根烟,自己都已经往地上扔了六七个烟屁股了。
张小北现在已经不在会议室了,此刻他就站在站长的办公室门口,刘长江从水房只要出来,就肯定能看到他。
是的,刘长江看见他了,可是根本就没有搭理他。谁知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子,我老刘要是见人就搭理,那我每天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不是说那时候的干部,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吗?要是人人来了都给好脸色,那您可好好给吧,每天排队等着见你的人多着呢,你能什么事情都办得了?
选择性,选择性很重要的对不对?
刘长江进了办公室的门,倒是没有关门,张小北也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礼节。
“你是谁啊!”刘长江自然是看见他了,他一敲门,也没办法不搭理他,但是脸色嘛,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谁知道这小子来有什么麻烦事。
劳子这一天的活儿都安排完了,给谁送车皮,给谁拉车皮,给谁计量过衡,你小子来,没麻烦事你来吗?
再看看,年纪轻轻的一个小破孩子,你给劳子上号儿吧,能上多少。
“张德茹处长让我来的。我在张处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和您通过电话。”张小北没有坐,还特么在门口呢,人家就没说请进好不好,一屁股坐地下啊。
“这个事情我知道,我说你们单位也是,我们没有干预你们企业啊,更何况就是干预,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力啊,你们跑去告刁状,是几个意思?进来说吧。”先给你个脸色,再给你两句难听话。
得了,你进来吧,省得说处长大人交代了,我连门也不让你进。
“没有说您干预我们企业,就说您干预我们请求车安排了,我还说了,我们金盛集团请车自己说了根本不算,就是你刘站长一个人说了算。不仅仅是柳沟煤矿,只要是有铁路专用线的企业,谁的请车都是您刘站长说了算。”张小北没有等他让座,自己已经坐在了刘长江对面的椅子上。
“你特么混蛋,无赖。”刘站长突然站起身来,压着嗓子骂道。
“我承认,我是非常的混蛋加无赖,有本事你大声骂出来。我就问你一点,你每天请车,有我们的手续吗?我给你递交请求车表格了吗?还是我给你加盖公章了?凭什么说我就同意了?刘站长,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你知道我知道就算了,这要吵吵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是不是就不好了?”
张小北才不管你刘站长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那跟劳子没关系,劳子一贯的打法就是先挑毛病,再找理由,最后说事儿。
“不过我想,还有一件事情,我得通知刘站长一声,您的小金库可是有暴露的危险啊!”什么意思?张小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张小北有事儿没事儿就跟底下人瞎比聊天,不是大家都认老大了吗?很多人屁股上的屎都是张小北擦的,自然交流起来不费劲了。
张小北说的这个事情,也是这太行车站的会计。
这会计牛逼到什么程度,直接拿着小金库里的钱去特么外面放高利贷了,你说着人的胆子有多大。
人一旦违规的事情做的多了,内心是会膨胀的。
不过张小北说的这个事情,可是没根没据,最多就是个“传说”,其实就是为了吓唬吓唬这刘长江。
“你什么意思?”刘长江依然站着,不过眼神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我什么意思,取决于刘站长的意思,坐坐坐,坐下说。”什么意思,反客为主了吗?
“我们先说业务,我呢,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但是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说完业务,再说业务以外的事情。”张小北故意压着话把儿不往外边露。
“刘站长,此次我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您好啊!”好吧,苦口婆心的“劝说”开始了……
“其实,您要说是在那个专用线安排个事情,那还是个事情吗?哪个不是小腿儿跑的快快的?”先把你抬高。
“可是您把住请求车这个事情,可就没意思了。请一列车,给你送上三五千块的有什么意思?撑死了你一天报上五列车,恐怕还有上头领导交代的吧!您能当家作主的怕是也就一半个吧!”再说说你自己的情况。
“你弄上个客户,来柳沟煤矿,我什么事情给您办不了啊?”归根到底,你的面子我是要买的。
“但是,刘站长,请求车这个事情,你可以说自己是根据客户需求安排的,这个客户可以是我们的客户,也可以是车站的客户,您是挣运费的,但是不管您有多么强大的理由,您始终还是踩线了。”危险吧,我说的是事实吧。
“所以,一旦有什么毛病,上面领导都是两片嘴上下一碰,谁也不承认,但您是具体承办人,这个事情你跑不了啊,你需要煤矿为你做主……”好吧,正题给你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