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始皇帝在位时命李斯所造的传国玉玺！

两千年来，这方印玺兜兜转转经历过了无数战乱，最后一次在史留下明文记载的出现乃是宋哲宗年间，由农夫在田间所获，献入御前，并被十三位大学士共同验证，认定是真品，再后来就在靖康之乱里遗失，直到新时代，保存于紫禁城的传国玺仍然是赝品，真品的去向一直是个谜。

但陈抟死于宋初，怎么会带着传国玉玺来这里？

白牧将玉玺握于爪心，感受到了其中的一点温暖的灵光。

他探出神念，向玉玺内送去。

下一刻。

白牧见到了自己身也存在的一样东西——

“这是……灵气之种？”

因为在他神念所见里，玉玺内部赫然存在着和他神魂里的那粒灵气结成的种子极其相似的灵光！

只是规模大了足足近三倍，但是却灵光微弱，内部灵气枯竭，宛如死物。

他自己的那粒种子可是每天自然而然地吸收灵气，活泼灵动的很。

他放下暂时的疑惑，又把神念投入玉佩。

咔嚓！

玉佩骤然崩碎，留下了一股讯息涌入他的脑海。

“余自幼入道，修行七十寒暑，通百经，明法道，仍不得其门而入，于武当枯坐二十载，大梦若死，得前人遗念，方知末法之难……”

“年百二而大限将至，心有不甘，伪作身死，持传国玺入昆仑，寻古路，三载而身朽，一念不灭，至天柱前而绝……”

“帝喾断绝人仙，自先秦之后，炼气士已绝，余自号希夷，盖因闻道而不得，碌碌百年……”

“道门自此而绝矣——陈抟绝笔。”

白牧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整理思绪，明白了陈抟留下讯息的意思。

这也解开了他之前的疑惑。

原来，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在帝喾绝天地通之后，所有曾经的道门真修，超凡存在，尽数在日后的岁月里失踪的失踪，死去的死去。

而宋代的陈抟，却几乎已经是世最后一名真正的炼气士了。

在古时代，所有的修士入道第一步，便是凝聚灵种，从此才可以真正感应灵气，正式踏入修行之路。

可在末法时代之后，天地间的灵气仿佛变得懒惰起来，普通人根本无法依靠天赋，加功法去凝聚灵种，只能够由有着一定修为的长辈来帮忙凝聚灵种——

但是在末法时代刚刚来临的那段时间里，所有的“长辈”都死绝了。

剩余的修士凭借着一些遗留下来的底蕴艰难支撑，却也在接下来的数百年时光彻底衰落，直至灭亡。

当时的炼气士面临着一个解不开的悖论：“想要修行就需要灵种，想要凝聚灵种就需要一定修为……”

于是最终，一切超凡被时间吞噬，而人们，也走出了另一条道路。

“据陈抟所说，他借助玉玺内的灵种，能够发挥出了堪比大修士的力量，也曾经去寻找传说中的洞天，强行进入后才发现，在洞天里的炼气士也照样灭绝了。”

“这么说起来，这个世界大概真的没有炼气士，或者入道之人存在了。”

白牧一遍思索，一边握着玉玺，向四周疯狂吸纳灵气。

呼！！！

暗流涌动，近乎疯狂的灵气潮向他涌来，随后被他注入爪中的这方传国玉玺。

那枚体积巨大的灵种开始缓缓复苏，将所有进入的灵气全数收下。

“原来他们把这东西称为灵种，倒是和我有些不谋而合……”

良久后，这枚灵种重新焕发灵光，在白牧的神念里无比璀璨。

“可惜陈抟道法精湛，却限于本身是半个凡人，没法给它补充，要不然也不至于此……”

此时在他回想起来，刚刚初见时陈抟的幻影脸，那潇洒的神态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收获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没有留下任何功法……”

“那我又要怎么修行？龙族传承没有，人类传承也没有……”

“收到的讯息有一大段莫名的空白，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秘？”

白牧把疑惑压下，将玉玺一口吞入腹内，再度往前。

陈抟的留言里说过“至天柱前而绝”，他倒想看看，所谓天柱，是什么。

哗啦！

因为被灵气引动，这深海之下，暗流似乎开始疯狂起来。

“越往前，这神性就越无效……是什么情况？”

白牧感受到周身越发恐怖的压力，以及隐隐传来的冰冷暴虐的感觉，心中有些不妙。

又过片刻。

他终于看见了那一根，支离破碎的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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