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骊府后,初一跟着云花院在街上一顿东拐西拐,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倒是自己这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师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初一快走几步,跟了上来。
云花院快步匆匆边东张西望,“我在找师父那臭老头儿!”
“等等……师姐,我饿,咱能不能先找个地儿吃一口……”
“?”
云花院立刻一个急刹车止住脚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在凌王府你没吃饱咋的?还吃?饭桶啊?”
初一委屈,“师姐你还好意思说,一桌子菜几乎都让你吃了,就剩点汤和青菜你不吃我才吃了些……现在你居然还嫌我饭桶…那我不吃了好吧,饿死我算了,待你见到师父记得告诉他老人家,他的小徒弟被他师姐饿死了!”
云花院恼火的一挥手,“吃!吃!这就走!”
“嗯嗯!”
看着气鼓鼓的在前面大步流星走着的云花院,初一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脸,然后欢快的蹦蹦跶跶跟了上去。
可这深更半夜的哪有什么吃的地方,云花院只好领着初一来到了一家还亮着灯笼的客栈前。
见到有客人来,店小二连忙笑脸相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哪?”
“有什么好吃的就赶紧端上来,别整那些个又慢又费劲的,啥快上啥菜,再来壶好酒!”
合着师姐这是糊弄自己呢,初一连忙插嘴,“再给我炖条鱼!多放茄子!”
云花院回头就给了他一杵子,“鱼什么鱼,我还有事呢,你还吃好咋的?吃饱就行了呗!”
初一抱着肩在一旁撇了撇嘴,“不给吃拉倒,真是小气……”
对于要花银子的事,云花院权当耳聋耳背,见店小二慢慢腾腾的,她只好亲自去柜台前提了一壶酒,捡了个靠窗的桌前坐了下来。
初一因为吃不到鱼,坐在一边也不搭理她。
云花院连灌了好几口酒,直呼过瘾,见初一瘪着嘴坐在那里玩手指头不吭声,也不搭理她,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气性咋就那么大呢,刚才我去拿酒时让他们给你做鱼了,瞅你这脸拉的,驴一样。”
“真的?”听到这话,初一立刻开心的抬头,喜笑颜开,整个眉眼因为笑靥都变得柔和起来,“我就知道师姐最好了!”
“……你倒是善变,刚才还说我小气来着?”云花院翻了个白眼。
“啊?有吗?我不记得了耶!”初一开始装傻充愣,满眼笑意的看着云花院。
“……?”云花院忽然一挑眉,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弯下腰俯身凑近仔细的打量着他。
可能是贴的太近,初一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脸上,他有些尴尬的笑笑,避开她探究的目光,窘迫道,“…干……干嘛……”
云花院摁住他的肩膀,突然之间严肃起来,“你别动。”
初一不知所措的点点头,一动也不敢动,一抬眼正好与她的目光交汇,脸瞬间涨的通红。
就这样紧盯着看了好几秒,云花院才松开摁着初一肩膀的手,转身回到了椅子上继续提着酒壶开怀痛饮。
初一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你到底在干嘛师姐?”
云花院哈哈一笑,摆摆手,“啊,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很像一个人。”
初一看着她,眼神里晦暗不明。
很快,店小二就端来了满桌子菜。
云花院并不饿,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初一吃饭。
这小子吃个饭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汤是汤,菜是菜,还分别装在碗与碟中,吃的她直翻白眼,就这吃法,若是大锅饭一群人吃,估计他都吃不饱。
一壶酒也就三两左右,云花院很快喝完了,正吸溜吸溜地喝着第二壶,埋头吃饭的初一突然冒出了一句,“师姐,你为什么姓云?”
“……因为师父他老人家姓云。”
“那你本姓是什么?”
“我没本姓,我是孤儿,是师父捡了我,所以我姓云。”
听到这话,初一明显顿了一下,面露歉疚的看着她,似乎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倒是云花院,她继续喝着酒,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
“那……”初一小心翼翼,“那师父他……为什么姓云?”
云花院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姓云,因为师公姓云呗,你他娘可别问我师公为什么姓云,祖传的,行不?你丫的我真怀疑你脑瓜仁儿里是不是起个泡,这种脑残的问题真亏你问的出来。”
“那可不是,”初一撇了撇嘴,“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整个大周朝已经没有云姓了,据我所知,曾经有一个云姓……”
初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楼下很多的食客都纷纷走出去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这种热闹怎么能落得下云花院,她一听外面有喧闹,立刻拔了腿儿就扒拉着挤在门口的人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趴在血泊中的女子。
她走上去,将那人翻转身来,吃了一惊,因为那人是曾天天去百草铺里找她的福儿。
“喂,你怎么了?”云花院摇了摇她,发现了她腹上的血窟窿,正往外不停的冒血。
福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人正是云花院,立刻激动着挣扎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艰难的说着,“求你,云姑娘,救我们家夫人,我们家夫人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快去!王妃她……她和王爷都想要她的命……快……”话说到这里,她便头一歪,不知生死。
云花院哪见过这般场景,登时有些发蒙,还是紧随过来初一开口说了话,“师姐,这人怕是快不行了,送医要紧,先找个大夫吧!”
大夫?对!苏月桥!
云花院不再犹豫,一手捂着她止不住血的腹部,一手将她扛起,狂奔向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