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把枯树的影子拉长。
陈墨猛地从地面上坐起来,剧烈地呼吸,似乎要用空气把肺的每一处填满。
他想起被海浪卷入海底的情形,目之所及,全是冰冷的海水。
呛水加上窒息,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现在居然活了下来?
陈墨回想起来,在快失去意识时,他看到了一道光,于是游了过去,迷迷糊糊的。他的手在光里触到了某样东西。
他猛地低头,愣住了。
他的右手上居然真的有东西.......巴掌大小的盒子!
通体仿佛用青铜铸造,四个面都篆刻着玄奥的符文。
盒子的重量超乎想象,陈墨用尽全身的力量,却无法挪动分毫。
盒子压在他的手掌上,如此恐怖的重量能把手掌轻易压成肉泥。
可他的手掌完好无损,还可以感受到盒子冰凉的触感。
这是什么鬼东西?!陈墨完全惊呆了,这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盒盖没有上锁,陈墨伸手去揭,严丝合缝。
他怀疑这东西根本就是实心,一体浇铸而成的。
盒盖顶端有铭文,他伸头过去看,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这时,盒子忽然震动了一下,温热感从从盒子传到掌心,再传到瞳孔。
瞳孔一阵滚烫,他忽然读懂了上面的铭文,不由自主地念诵出声:
“灾祸尽藏,千机万变。”
铭文念完,陈墨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等他低头再看过去时,他的手中空空如也.......那名为“千机”的盒子不见了!
可刚才明明还在手中?陈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四下扫视,呢喃出声。
刚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千机盒牵引,直到盒子消失了,他才发现周围的异常。
皓月高悬,雪白的月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村子里,村里里不是泥砖屋,就是茅草屋。
屋子中黑漆漆的,橘红色的火光从极个别屋子里透出来。
陈墨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地方没有任何现代社会的痕迹,甚至连个塑料的东西都找不到,这很不正常。
从这里可以看见四面的高山,应该是平原地区。可他明明被卷入了海底,怎么会被冲到这里?
“我的手.....”陈墨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臂,哪里的疤痕没有了。
某次出海的时候,他不小心被拖钩刮到,手臂上留下的疤痕。
草地湿漉漉的,明显刚下过暴雨,陈墨默默地看着水坑里倒影出来的相貌.......那不是他!
脑袋忽然一阵剧疼,陈墨痛苦地闭上眼睛。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
“居然穿越了!这里是大夏国的独峡村,原身也是同名同姓!”陈墨默默消化继承而来的记忆。
陈墨刚想站起来,浑身一阵酸疼,龇牙咧嘴地撑着旁边的枯树。
“这人怎么搞成这样子的?”陈墨开始回忆,乱糟糟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
“从我们村子滚出去!你这该死的骗子!”
“亏我还相信他是岐山传人?把钱还给我们!”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净干些龌龊事。”
.........
“这也太倒霉了吧!”得知原身的死因后,陈墨无语了。
原身本来在城里面混得好好的,但一次给富商作法的时候出了纰漏,幸好跑得及时,才没落到扭送到官府的结局。
城里面是没法混了,他只能跑到这些偏僻的山村。
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混得个“陈天师”的名号。
这天他被独峡村的村民请来,主持“龙王祭”,希望风调雨顺。
这段时间,因为连日的大雨,独峡村外的山林里爆发了山洪。虽然没有波及到独峡村。但村子就坐落在群山之间,村民们难免提心吊胆的。
过程一切顺利,陈墨眼看着晴空万里无云,心想这次祭典应该稳了。
于是也不吝啬自己的胡话,“众乡亲请放心,龙王已经接收到各位的心愿,定会风调雨顺,不再有暴雨。”
就在这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前一秒还是晴天朗日,后一秒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暴雨说下就下。
被秒速“打脸的”陈墨就这样被村民乱棍赶了出来。
心有不忿的陈墨走在村外的路上,着急躲雨,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被绊倒了,头磕在石头上,就这样一命呜呼。
“这家伙莫不是扫把星转世?”陈墨摸了摸头,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还有点疼。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陈墨饿得心发慌,看到地上的草都想尝一下味道。
他这才想起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要不要到村子里面讨点吃的?陈墨想起被乱棍赶出来的情景,摇了摇头,还是放弃了。
半个小时后,陈墨蹲在田埂边,手里捧着两红薯。
“没想到穿越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偷红薯。”陈墨啃着红薯,同时也在思考着以后的出路。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男女的交谈声越来越清晰。
“不要嘛?不要在这里!”这是女人的声音。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的,怕什么?”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这么刺激,这大晚上的,还是在玉米地里?
他还没得及做出反应,女人恐怖的尖叫声忽然打破了夜的寂静。
陈墨一个激灵,几个渡步跑了过去。
他看清了玉米地里面的景象,感觉浑身的血都要凉透了。
一个妇女跌倒在地上,神色惊恐。她的面前躺着一个大汉,脸色铁青,瞪大的瞳孔里透露出莫大的痛苦。
恐惧涌上陈墨心头。他看到了大汉身体上的蔓延开来的尸斑。
可怎么可能在死后短短几秒,就出现如此严重的尸斑?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陈墨作为一个远洋艇的船长,也是见过血的,甚至还拿枪和水匪干过架。
按理说见到一具尸体,不至于如此惊恐。
但他见到这尸体的异态时候,声音颤抖,几乎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这是什么鬼东西!”
尸体上,花藤从血肉中钻出来,像是密密麻麻的细蛇一般,吮吸着男子的血液,以此作为营养,供养出五颜六色的花苞。
短短的几秒里,尸体上就长满了鲜花,娇艳欲滴,简直像是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左边的瞳孔涌出细小的花,瞳孔被穿破,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陈墨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没注意到右手背上的千机盒图案,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