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刚发芽的阶段……”米拉轻言念叨，故作思考，“按照你这种成长速度，唯一性想要达到成熟阶段，或许要三年时间，我可不能等三年，要不，我现在就夺走你的唯一性？”

莫文疲惫状态瞬间消散，紧张道：

“我觉得，自己还能努力增强唯一性！”

“别紧张，随便开玩笑而已，现在解决你，我也无法刻印唯一性，如果被别人知道唯一性图纹，先一步刻印，我岂不是得不偿失。”米拉玩味轻笑，天使面容，隐藏恶魔心态。

莫文伸手抹了把冷汗，苦涩低语：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沿路枫叶飘落，绕过假山石路，他们走进湖畔幽亭，望着碧绿荷叶，湖泊水柱旋转灌溉草坪，阵阵秋风吹拂而过，细小水珠拍打在米拉脸庞，湿润前额发丝，增添了几分柔和美感。

两只白天鹅缓慢游荡，额头亲密接触，散发甜甜爱情。

米拉撩了一下鬓角发丝，嗓音轻灵问道：

“你觉得人与人之间为何存在情感？”

突如其来的问题，导致莫文愣愣不已，沉思片刻，平缓回应：

“情感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奇妙东西，或许有人能够承受孤独，但绝不可能孤独活下去，亲情、友情、爱情，这是社会基础情感，也是让人更加幸福的情感……我觉得，你应该多交朋友，摒除杀戮和不好的心态。”

米拉深深地注视着他，语气略微冰冷质问：

“摒除杀戮？你没杀害过别人？”

“我……”莫文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

没错，他杀害过别人，雨林山地下手术室的时候，他开枪击杀鸟嘴面具的家伙。

他当时很害怕，很慌张，甚至没能搞清楚自身情况，只想着赶紧逃跑。如果知道对方用鲜血刻画的仪式，是变成恶灵的仪式，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补上一枚子弹，杜绝后患。

可惜，没有如果。

沉静几秒，米拉忽地展露笑容，调侃询问：

“既然亲情、友情、爱情，这是社会基础情感，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情感？”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每次问的问题都这么刁钻！……莫文脑筋急转，快速组织语言，振振有词说道：

“从某种观念来看，人世间的情感，要么就是友情，要么就是爱情，要么就是亲情……我告诉你，有一种情感，超越所有的一切，叫理解，叫知音，叫高山流水，促膝长谈，你懂吗？”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情感，我理解你的痛苦，也希望你理解我对生命的渴望。”

论口才，论忽悠，论演技，莫文不虚任何人！

“理解？知音？”米拉表情愣住，好半天才道：“不，你无法理解我，我也不需要什么知音，我同样不需要理解你，我只是喜欢和尸体分享乐趣。”

话语停顿，她整理裙领，莞尔道：“莫文先生，不得不夸奖，你忽悠人的能力确实厉害。”

莫文嘴角隐蔽抽搐，真诚解释：

“你看我这双明亮的眼睛，像是在忽悠骗人吗？”

“像！特别像！”米拉哑然失笑道。

唉，难搞啊，这些职业者都不是傻子，却都是疯子……莫文无言以对，压低帽檐，瞭望湖泊。

蔚蓝天空，白云悠悠，米拉自顾自说道：

“几年前，我赶赴恶魔海域群岛执行任务，在岛屿原始森林里面发现第三纪元遗留的召唤祭坛，研究三天，我怀着尝试的心态，用魔法水晶和敌人血液作为祭品，进行召唤。你猜，召唤出什么东西？”

“恶灵？恶魔？”莫文随口答复。

米拉优雅微笑，刻意压低嗓音道：

“我召唤出远古巨龙的幼崽。”

“巨龙！”莫文猛地站起，瞪眼惊呼，意识到举止失措，环顾周围，幸好没有人注意。

“我就知道你会震撼得站起。”米拉饶有兴致望着他的反应。

莫文从新坐下，颇感好奇追问：

“远古巨龙的幼崽长什么样子？像蜥蜴？还是像蛇？”

米拉手指绕绕淡红长发，嗤笑道：

“像你。”

像我？what？你TM在逗我？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真在调侃我！

见他自闭模样，米拉悠然自得说道：

“第三纪元遗留的召唤仪式，那东西早就失效，不能用。远古巨龙的幼崽……我想应该会很可爱。”

“可爱？说不定一口就能吞了你！”莫文掏出怀表，啪嗒，表盖弹开，早晨9：45分，啪，合拢表盖。

就在这时，血红蝴蝶停在米拉肩膀，她起身理理裙摆，礼貌道：

“再见，尸体先生，希望你抓紧时间提升唯一性。”

说完，她迈着欢快步伐远离。

“古怪的家伙。”莫文内心郁闷，休息片刻，返回动物园门外，找长椅坐着，闭目养神。

……

夜晚，云雾遮月，气温微冷。

亚麻棕色帐篷内，莫文和老安迪专注研究魔法仪式，将理论方面的程序梳理清晰。

老安迪戴着金丝眼镜，盯着纸张绘画的仪式图纹，嗡嗡道：

“你这种仪式缺点太多，有种遐想的韵味，基本不能实现。就算我们把仪式和步骤考虑清楚，也不能保证魔法能够达到既定的效果，并且刻画规矩太繁琐，太荒诞，太奇怪，无法严格执行。我建议通过祈祷和咒语的方式改变，不对，这样也不行。”

“你这种仪式涉及到的环节、步骤、场所、时间太多。”

莫文眉头紧蹙，边思索，边提议：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种东西，可以提供大量治疗效果，这种仪式可行度，能提高多少？”

“治疗效果……”老安迪顿时陷入沉思。

“哥，安迪先生，吃晚餐了。”

艾米娅站在帐篷外面提醒两人。

……

翌日。

霍尔独自前往维尔诺市的命运女神主教堂，了解圣心湖的相关事情；拉尔夫老探长和休克过着真养老生活，惬意悠闲；老安迪翻阅文献，想要完成仪式的缺陷；朱莉娜夫妻依旧漫步远足。

最有精力的就是瑞琪和艾米娅，短暂相处，两人关系融洽，整天让莫文、伊丽雅陪她们游玩海森公园。

虽说是带薪休假，莫文却觉得，一点都不比上班轻松。

晚上9：30分，他提前回到帐篷里，换身衣服，平躺被褥，沟通梦境空间。

星河唯美，星辰璀璨，生命之树高耸不见顶端。

梦琉璃懒散睁开眼睛，出声道：

“看你这两天状态不错，可以挑战前往第三条‘路径’。”

第三条“路径”！莫文忽地凝眸远望，古老木制阶梯布满岁月磨蚀的痕迹，按照前两次经验，明明只有一百层的阶梯，可瞭望，根本看不见尽头和第三条“路径”平台。

这里的空间充满玄奥。

静观默察几秒，莫文慎重点头，起身接近第三条“路径”。

梦琉璃一跃跟上，认真告知：

“随着越往上走，你承受的精神压力就会越大，待会别停下，一鼓作气走上去！”

“明白！”

莫文回应一声，深吸一口气，右脚踏上木制阶梯的刹那，脑海突兀绞痛，仿佛被谁用棍子狠狠抡了一棍！丝丝冷汗划过脸颊！

压力居然这么强！

比第一条“路径”和第二条“路径”强上太多！

冷静！冷静！将精神力集中……

自我调节状态，莫文左脚踏上木制阶梯，回眸，第二条“路径”的平台消失不见。

没有撤退可言！

“收敛心神，别慌，这种压力能够刺激精神力，挺过去，你精神力肯定会增长一些，继续走！”梦琉璃娓娓讲述。

对！不能停下！莫文往上缓步，天空星河开始变幻莫测，云雾层层叠叠在树干边缘飘忽不定。

两颗最亮的“星辰”闪耀光芒，“无名之雾”内，仿佛有什么东西逐渐苏醒，庞大森林，“旧神”的气息凝聚，无数墓碑溢出血液。

1、2、3……心思缜密的莫文无声念叨，默默记住阶梯层数。

然而，他太小瞧第三条“路径”带来的压力，默念到第五十三层阶梯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阶梯层数，脸色苍白如纸，背部汗水湿润衬衫，双腿战栗不止。

“猫咪老师，你该不会是想害我吧！？”

梦琉璃似乎看出莫文有退缩念头，嗓音低沉开口：

“如果你现在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你有没有梦想？有没有想要守护的人？你现在是职业者！这条路是你自己的选择，就算跪着，你也要爬上去！否则必死！”

莫文紧紧咬着牙，拳头紧握，再次迈步前行。

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六十七，他感觉视线模糊，眼前景物变得虚幻，精神的疼痛宛如刀割！

他从未承受过这样的痛苦，比起第一次进入梦境空间痛苦十倍！

我有“复活币”，要是死亡，应该会回到现实世界？

不行！职业者的道路太危险，“复活币”不能浪费！

念头纷呈，莫文脚步蹒跚往上，摇摇欲坠的情况看得白猫担忧。

……梦琉璃每晚都和莫文畅谈十分钟，它知道莫文现在精神力处于第一阶层极高状态3.2，冥想难以提升。按照它的估算，“牧师”第一阶层职业者，精神力最高能够达到4。

达到3.5的时候就可以晋升第二阶层。

它想着用这种方式来刺激莫文潜能，否则，光靠冥想，精神力达到3.5至少要一年半的时间。

梦琉璃望着他，雪白眸子深邃，鼓励道：

“莫文，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