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赞美听了。”顾长安松手。
走停在女孩放手的瞬间感觉到一种无名的失落。
拥抱来得诡异,留恋也是离奇。
两个人在湖面上坐下来,四周的萤火虫围绕着他们飞舞,如同梦境。野外地图目前只开放了三个,人大多在繁华的主城呆着,这些地方倒是人烟稀少。
“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美貌兄弟?”
走停倒是先开口打破了这“仇人”间的沉默。
“你都知道我是女孩子了,还兄弟兄弟,喊姐姐会掉肉啊?”
“可能会吃亏,万一我比你大呢?”
“呵呵。”顾长安双臂往后一撑,“打游戏这么好的是个八十岁老爷爷吗?”
“胜过你不是什么难事,不能说是游戏技术好。”
长安被噎得沉默半分钟,“说几句好话真的会死吧?”
“你有什么任务要赶?”
“关你屁事!”这个人现在还躺在她的敌人列表里,问什么都是没安好心。
“害,我还准备帮帮你……”
“你竞技场排名前五还虐菜,你人品哪靠得住!”
“凌晨三点哪有人排竞技场,本来我这个段不会排到比我低这么多的人……我随机分到了你,真要说起来,也是你的运气不好。”
长安捂住他的嘴。
他说得太有道理了,甚至让她再一次因为自己过于下饭而认命。她咳了两声,说:“我看看……有一个改名任务,但是我今天把那个npc小孩喊出来一次以后,他就跑回去了。”
走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又多说了什么东西?”
长安:“让他有话说快点,问系统有没有快进键。”
走停沉默。
“你不看攻略帖没什么……矮人当时递给你任务没说不要在这个小孩面前说‘快’吗?”
长安:“他讲的鸟语,我听不懂。”
走停:“设计者用的是随机小语种。”
长安恍然大悟,继而愤愤:“这个游戏制作者真的脑子有点问题吧?这什么古怪的雷区。那个矮人叽里呱啦一段话还不让人听懂,这不就明摆着不让玩家改名吗?”
她思索着又开口道:“不会官方为了针对我单开了一个剧情吧?”
“我觉得他们没那么闲去为难一个竞技排行榜1000名开外的玩家,应该只是让玩家谨慎改名。”
“主线副本还没出,你怎么知道我排不进前一百?”
“猜的。”走停眼睛笑得弯弯的,整张脸都在传达着“你还不清楚你自己几斤几两吗”的讯息。他看长安又要点手腕打架,赶紧补道:“之前过了任务的人也在社区开了帖子给了攻略,真要想改名就按照攻略一步步来就行。你这个名字……”他抬头瞄了一眼她的id,“很有个性的,其实没必要改。”
“GM发公告你没看见?”
“……看见了,把你从天族降到人族那条?”
“知道就行,干嘛还重复一遍!”长安说道,“现在全游戏都知道有个id是‘请称赞我的美貌’的玩家被系统制裁了。我不改难道在街上带着这个名字被人嘲笑吗?”
“说起来也和你脱不了干系……”长安盯着旁边的人,“你总得善始善终吧?”
“什么善始……”走停的身形渐渐消散。
下线了?刚讲到重点。长安皱眉,关键时候遁地,不愧是大佬。
真是一等一的不要脸。
…
男孩摘下眼镜,戴上耳机。
“今晚?”男孩说着,一只手给另一只手缠着绷带,“我上次的伤还没好,要是让朱女士知道我又跟你们瞎混,非把我皮扒了不可。你让罐头先撑着,我十分钟后到。”
…
顾长安在游戏里面徘徊。
她如果没记错,走停也是人族。
系统什么时候给了人族这么高的天赋值?连天族的神药也打不过?
对,她是耍赖了,是个天族还选了个神药的职业。
其实她不是不看社区新闻,只是她天天搜的都是“什么职业最强?”“什么职业可以吊打别的职业?”“哪个职业连招最容易掌握?”“什么职业白痴也能玩?”诸如此类。攻略从来不看,主玩骚操作那一挂。
当时社区里面有大佬分析说,身体协调不怎么样的就不要选剑客,没有阴险狡诈的心就不要选寄生。她自诩是个技术不怎么过关的正人君子,所以两个职业都排除了。驭灵拥有大规模氪金玩家,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金钱实力,而且这个职业的袍子太朴素了,因此这个职业也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接下来剩下模型爱好者的专属:械士,基本没有存在感的乐师,和大部分角色都长得魁梧的狂者。最后剩下白痴也能玩的神药——她的选择呼之欲出。
族群也有各自的优劣。天族能飞,敏捷灵巧性高;魔族防御力强皮厚,竞技场得磨半天才能掉血。而人族没什么用,智力和观察力这两项简直完全与顾长安本人无关。职业是械士和寄生这种靠脑子的,或者是剑客这种需要多方面均衡的,往往选择人族,但是机动性低,通常在竞技场一不留神就被飞到身后的天族同职业给打趴。
当然长安喜欢天族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不是因为战斗力,而是彩色光环绕手腕的设定太骚了。
很符合她。
或者我可以跟走停拜个把子,学点技术过来?她思索着,这条路倒是很可行。她现在还没有把走停加为好友,大佬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仇家列表里,显得寂寞又孤独。
右上角有跳动的绿点,晃得她眼睛疼。
长安摘下头盔。
“阿北你有事就拿手机发消息进游戏啊,非要按我的外界通知按钮,这个晃眼睛啊大小姐……”
“傍晚了都,今晚社团开会,赶紧收拾。”
长安猛地想起什么:“后天我是不是还有个演出?”
阿北同情地望着她,“明天你就住排练室吧,玩游戏玩得疯魔了都。”
顾长安哀嚎着往床上一躺,“有替补演出的好兄弟吗?”
“无,凡事靠自己。”阿北把她搭在椅背上面的衣服扔给她,“七点钟开会,现在六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