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深，楚深这个名字……不是前些天失踪的那个吗？”顾长安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好像看过那个热搜，还是我室友跟我说的——我当时以为是游戏的营销，就没有多看。我当时还想说这个人人名怎么跟畜生谐音，太奇怪了。”

“楚深，是千秋的设计部部长。”夏客说道，“可以说千秋的初期模型基本都来自于他。之前我一个朋友他们采访过这个人，高高瘦瘦的，戴个金丝边眼镜。”

“这个名字在这里就很离奇。”顾长安抚摸着墓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顾长安沉吟几秒，接着说道：“这个墓碑和我们平常生活中的墓碑有所不同。这个立碑的人我们虽然知道是谁，但是他和墓主人的关系，我们并不知道。还有……”

顾长安的手指再一次划过那一行诗句。

“我手捧青山，路过你的人间……”

“这根本不是墓志铭啊，看起来倒像是情书。”顾长安说道，“如果是游戏，为什么设计者要用自己的名字在墓碑上刻字？我觉得不像是在彰显存在感。”

“顾长安，”长安听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抬头，“干嘛？”

“你为什么要找地宫？”

“我？”夏客的突然发问让顾长安措手不及，她顺口编了一个谎：“我以前在社区上看过有帖子说地宫的事儿，但是一直没见过，正好最近追杀我的人少了一些，我就来找找看。”

夏客没有说话，既没有怀疑她的说辞，也没有表示相信而点头。

顾长安尴尬地向不远处的湖面望去。

她突然发现，之前引路的老者已经不见了！

“那个老人去哪里了？”顾长安说。

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的是一声巨大的爆裂！

顾长安感觉有些耳鸣，睁大眼睛循着刚刚声音的来处。

就是刚刚他们来的地方。

这个爆炸的强度弱于之前的烛宙爆炸，但是现在所处的空间本质上并不是一个现代时期，无论是建筑还是对于爆炸的防御能力都没有那么强。

“去看看。”

顾长安抬步跟上夏客。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爆炸的现场。

但是，这里的现场却是空空如也。

震耳欲聋的响声似乎只是一个玩笑，没有人在场，没有人经历。

“我们先回去。”

顾长安转头，看见夏客一脸严肃。

“怎么了？”

“这里的空间是被创造出来的。”

“我知道啊。”

“现在这个空间是正在被创造的。”

“什么意思？”

仿佛是在回答她的疑惑，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哀嚎的人群和尸横遍野的现场。

“这个场景与烛宙的场景基本上是类似的。”顾长安说，“说不定我们在这里也可以找到那边案子的线索。”

夏客的神色看不明晰，他说：“刚刚我们没有看见这些人，现在却看见了，说明地宫这个地方，设计程序正在被改变。我们看到的景象，可能是那个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我的推断是，这里和那边的空间相仿，所以说……所以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发现更多的线索，一定可以对那边的案情信息有帮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得清楚，我们看到的，并不一定有用，也有可能是误导我们的信息。我们在另一个空间，有很多的玩家是见证者，不止我们俩。而这边的空间没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玩家，所以这些设计并不是本身游戏客观存在的东西，而是专门针对我们两个人的信息。你有没有想过，这……”

“行了！别说了，絮絮叨叨烦不烦。”顾长安打断了夏客的话，“你要是怕你就回去，我一定要在这里查明白。”

“你在这里查明白？”夏客话被打断，语气也有些不悦，“你能查明白什么？烛宙的案子不是在地宫里发生的！这是初期的雏形，根本不是游戏的案件！”

“你说是针对我们俩的信息，好。”顾长安原本蹲下在查看地面上的伤者，头也不回，“那这个传递信息的人到底是好是坏？你又知道了？”

“顾长安，我没有要和你吵架，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完全信任这些信息。我……”

“我想和你吵架？你要是不愿意在这呆，你就走。”顾长安两手撑着大腿站立起来，“是，我是很感激你替我节省了时间，很快找到了那个店主，但是我花花时间，就自己去找，也就是早晚的问题。你跟我一直说什么现在这个空间的东西不能相信不能相信……烦不烦？”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你理解错了。”

“我理解错了？是你没有理解我。”顾长安冷笑，“我们不过是游戏里面认识，最多也就是在同一个大学而已，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你谁啊？”

夏客低头笑了一声：“我是谁，我是腆着脸跟着你来地宫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顾长安说道：“知道就好。”

“你非要把我气走？”

“我把你气走？好笑，不是你先说这个信息不能相信吗？我就是发表了和你不同的见解，怎么了，还一定要我拍着手说哇你说的真好，我完全赞同？”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长安，你能不能讲点理，我只是要你别那么轻易地相信这个地方给出的信息，这个游戏有古怪之处，但是我现在……我不能在这里说。”

“你不能在这里说？”顾长安嗤笑一声，“你还有这么多规矩呢？惹不起惹不起，你是大佬，你走好吧。”

夏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行，我走。你查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顾长安看着他背影，犹豫了一瞬。

正在这时，一根钉子将她当胸穿过！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只看见模模糊糊的男生身形，焦急地奔过来。

顾长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好像不只他一个人……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

一切有如万花筒的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