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说完,慕长风整个人一愣,他怔怔地看着路星河,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路星河见状,对他笑了笑,然后又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们在大牢里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了,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而且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付先生之前找我们商量过了,要开一医馆,进城时的那些商品,都是药材,这也是为了方便小春之后的研究。”
“合着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是吧?那付八楼刚才跟我在这担心个什么劲儿呢,装,我让他装,你看他回来我不收拾他的。”
路星河这么一解释,慕长风登时就解开了许多疑惑,于是他更加气急败坏,恨不得咬上付八楼一口。
“大概他可能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说吧,而且他要处理的事情更多,要顾及的事情也更多……”
“诶,打住,你就这个毛病真气人,总喜欢帮人家找借口。”
“是是是,帮别人找借口的时候就气人,给你找借口的时候就不气人了是吧。”
或许这正是慕长风让他产生兴趣的原因,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他这个年纪,还能保留住这份天真。
而慕长风也没有让他失望,听他说完,就立刻对他说道:
“那是当然了,我就是道理,你帮我,就相当于帮道理,帮道理那肯定就是对的啊。”
“哎,这才是你最大的毛病,”
路星河一点都没有给慕长风面子,特别刻意地摇了摇头。慕长风见状,登时就又闹起了别扭,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终于让对方都安下心来。
不过,两个人也不光是打闹,等到他们忙得差不多了,慕长风就带着路星河去找了夏冬春。
“解药”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当于决胜的关键,如果他们把最后的底牌压在这里,那必须对这件事情引起重视。夏冬春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所以当慕长风找到她的时候,她第一次表现得十分认真,并且收敛起了她的骄傲,十分实事求是地对慕长风说道:
“我坦白和你说,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我之前一直在研究这些事情没有错,但是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效,而且我们现在没有关天任最终研究成功的那些样品,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算是得到了,我们也没有那么试验的对象,我也承担不起试验失败的后果,对我来说,每一个病人的生命都是同等重要的,我做不出来为了许多条性命就要牺牲一个人性命这种事情。并且我也和他们说过了,不要在我身上放太多的赌注,毕竟关天任研究成功了,是许许多多的人用了十几年的努力才达到的,靠我一个人,几天的时间,怕是很难成功,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至于结果怎样,我没有办法都和你们保证。所以你们必须还要想其他的办法,以防万一。”
这样的答案慕长风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听夏冬春亲自说出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但是她说得也十分中肯,所以当她说完之后,慕长风想了又想,才对夏冬春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尽力就好,至于试验品,你……你可以现在我的身上做试验。”
夏冬春完全没有想到慕长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是她,就连路星河听到这话,都大吃了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半天之后,夏冬春才对慕长风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而且你身上的情况太特殊了,你……”
她的语气十分坚决,又有些急迫,然而慕长风却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反驳她道:
“早死晚死我不是都得死,我能活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了,你就不会努努力,一起就研究好,那万一要是研究好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他们两个人都很明白,这件事情对于慕长风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他最难正视的一道伤疤了,现在他为了给夏冬春信心,自己将这道伤疤揭开,这样的痛苦,并不是所有人够能够忍受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做的。
但是夏冬春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她对慕长风大声吼道:
“是,没错,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但是你不能随便拿生死这种事情开玩笑,我是个郎中,是治病救人的,是和阎王爷抢人的,不是给阎王爷主动送人的,我不管,就算是都死了,我也不可能用你做试验品,别做梦了!”
夏冬春说完就跑了出去,而临走之前,路星河明显看到她的眼睛里含了泪光,可是这个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先安慰谁,犹豫了一下,才在慕长风的示意下追了出去。
不过等到他追出去的时候,夏冬春已经失去了踪迹,路星河想着,这个时候夏冬春应该是去找秋寒了,于是也就停下了脚步,又回到了慕长风那里。
慕长风低着头坐着,满脑子都是夏冬春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也觉得十分别扭,路星河回来,他也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又低下了头。
路星河见状,叹了口气,然后对慕长风说道:
“长风,我们都在很努力的避免伤亡,你不知道,小春为了能够不成为大家的拖累,有多努力地在修炼自己的修为。我们都知道你是想要安慰她,想要给她信心,是一片好意,但是她更希望的是,你能够正视她的实力,真的把她当成是能够出力的一份子,而不是需要照顾的人。”
听到路星河这样说,慕长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对他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对,可是星河,我真的好累。这么多事情已经让我很疲惫了,我已经尽力去维护所有人的情绪了,可是我做不到那么好,我的精力有限,我……我顾不过来那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