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阴暗的地穴中传出女人呜咽，啼哭。仿佛鬼魅在哀嚎。

小夜没有理那个试图与她对话的女人，只是推着陈簌回到地面。

现在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况且陈簌已经陷入昏迷，留给她和陈簌的时间都不多了。

小夜拼尽全力架着陈簌走出别墅大门，太阳还没出现在地平线上，但阳光已经照亮了整个天空。小夜缓缓吐出了胸腔中积蓄的压抑。蔚蓝的天空下金灿灿的阳光洒向大地，她看到了未来的美好。

小心的收拾了散落在副驾驶位置的玻璃渣。将陈簌塞进副驾驶，摸出他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调查委员会的电话。报告了地穴之下的故事。载着昏迷的陈簌离开了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

昏迷中陈簌感觉自己仿佛在无重力的黑暗中飘着，很久很久，始终没有落了地。直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才算安心，昏昏沉沉的脑子如同遍布红锈的齿轮，根本不能转动。他享受这熟悉的气温。不知又过了多久，大脑中的钢铁变成了黏糊糊的浆糊。他才记起自己在医院时候与到的情况，黑暗中的恐惧与无助。他开始可以的试图呼唤自己意识与黑暗对抗挣扎。陈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在跳动。可是这些都不过是徒劳，依旧等不到光明降临。在黑暗迷雾中陈簌甚至无助的痛哭起来。

“好久没见面了。朋友。”一个刺耳而又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昏迷的陈簌耳中。

“你是谁？”陈簌好奇的看向，最黑暗之处。在虚无之间。

“我是黑猫。”两个黄澄澄的眼睛立马显现出黄毛。

在黑暗的迷雾中越来越近，格外耀眼。陈簌注视着黑猫有些胆怯的问：“你活了？”看到是黑猫活了，他自然放心了不少。毕竟已经接触过一次，也不再怕它。

“我没死过。怎么能算活了？话说，那个女人杀了人。你不担心吗？噶嘿嘿。”黑猫戏谑的笑着。露出残忍的牙齿。

“谁？谁杀人了？”听到杀人，陈簌本能的绷紧了身体。随后小夜微笑的面庞浮现在他眼前，陈簌也没有说话。

“你救得那个女人，她杀人了。她和那个男人没区别，哈哈，没区别。都是野兽哈哈。”说到一半，黑猫黄澄澄的眼睛消失在迷雾之中。只留下声音如大海的波涛一样，回荡在陈簌耳边。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陈簌，陈簌，你醒醒，你醒醒啊！”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陈簌耳边催促他。那声音无比熟悉，这是小夜的声音。陈簌渐渐感觉到自己的面庞有些瘙痒，潮湿的东西在额头上浅浅的印了一下。留下湿漉漉的清凉。

陈簌终于摆脱了梦魇的控制，睁开双眼，一条淡黄色的毛巾挡住了他的视野。小夜沾着温水，正在擦拭他眼角的泪痕。陈簌嗅了嗅周围的香气，周围夹杂这一丝血腥味，熟悉的天花板是小夜的卧室。

“你醒了。”看到陈簌醒了，小夜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左眼角下的泪痣向上跳动。

她很开心。小夜很开心。

“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看到小夜手忙脚乱的端着热水，陈簌笑着露出了两颗牙齿。默默摇头。陈簌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还活着。心里便非常开心。

”喝点水吧，你刚刚一直在哭，发生什么了？做噩梦？“小夜递过适度的热水。陈簌撑着身子坐起来，灌了一口水，湿润一下喉咙。失血加流泪，陈簌的身体饥渴催促他补充水分。

”咳咳咳。”

“因为见到你，真的很开心。”陈簌的盯着小夜。她活着就够了。

“说什么胡话呢？”听见陈簌温柔的口吻，小夜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急忙送陈簌手里接过空水杯，夺门而出。

“小夜。”陈簌犹豫着，还是交出了声。

“怎么了？”小夜身体一滞，挺住了脚步。黑色的小腿袜踩在柔软的白色毛绒拖鞋里。肩膀一抖，直直的站住，没有面对陈簌。时间仿佛停止了。

房间中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了。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杀了他？”陈簌淡淡的一句话，在两人之间却异常沉重。

她没有说话，依旧僵硬的站着。陈簌将脑袋埋在双手之间。他猜到了小夜杀死了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嗯。”良久之后，背对着陈簌的小夜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如同陈簌在地穴中看到的红眼睛小夜一模一样，毫无感情。

陈簌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杀死他？他不应该由你杀死。”陈簌心里很难受，他怕自己拯救的小夜也变成一个披着人类皮的杀戮机器。

“他必须死。”小夜冷若冰霜的面庞表达着自己的坚定。她想起了自己在地穴中看到一切。那个男人绝对没有被原谅的可能。

“为什么你动手？”陈簌在小夜背后，泪水涌上眼眶，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的背影。他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想小夜动手。杀死一个人类，在陈簌的世界观中绝对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杀人诛心，那是对自己的审判，陈簌看着自己被洗干净的双手，却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小夜忽然明白了身后这个男人的想法，也感觉到了他的那一份关心。心中不禁泛出甜甜的味道。杀掉一个恶人，这已经不是小夜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我还是我，我和那个男人不是同类。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我必须杀死他。我不会困苦不会迷惘。我就是我，？陈簌，你觉得我变成他了吗？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请你相信我。我还是人类！”小夜回头，对着陈簌会心一笑。

陈簌婆娑的双眼，铮铮的看着小夜的笑脸，她笑的还是那么灿烂，没有一点忧愁。对啊，她还活着。小夜还活着，这就够了。她没有背负任何东西。还是那么天真烂漫。还可以与自己谈笑风生，这就够了。那个男人恶心的血液不会污染纯洁如小夜。

“陈簌，如果。。。将来。。。？”小夜背对着陈簌声音非常小。眼眶也红润。

“你说什么？”喜悦中的陈簌没听清小夜刚刚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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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