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迷糊的季槿岚，琰摩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眼前的人和千年前的那个人差得太远了。

也对，千年已过，魔族早已经没落，淡出了人世，如今这世上已经鲜少有魔的身影了，有的只是一些普通的人类。

可他却总是会回想过去的那段日子……

那段与她相遇的短暂时光。

……

“轰……”

一声巨响，鬼婴王看着身子笨重却是极其灵巧地躲过了湘君的一击。

“轰……”

又是一声巨响，鬼婴王身子向后趔趄了两步，抬首神色阴狠地瞪向湘君，嘴角勾起狰狞的弧度：“堂堂魔域君主，竟也用这些不入流的阴人手段么？”

“兵，不厌诈。”湘君红唇微动，神色漠然：“况且，对人自是不需如此。你……是吗？”

一个闪身，湘君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剑，明晃晃地刺入了鬼婴王的胸膛。

鬼婴王瞪大如铜铃般的双眸，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我果然是不该小瞧了你。”

虽时过千年，但曾名动一时的人物，就算实力有所衰退，又岂会差到哪里去？他……终究是太过自负，自以为勤修苦练了千年，便可不再将魔域的君主放在眼里。

而今，他即将为自己的大意付出血的代价，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懊恼之意，千年了，过了千年我亦不曾寻到她，如此，倒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湘君利落地抽出利剑，动作迅速地向后闪退了几步：“可惜，你终究是明白得晚了。”

“晚？”鬼婴王骤然狂笑出声，而后屏住气息，全力疏通全身的灵力：“又怎么会晚？本王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让你今生今世尝尽苦果！”

湘君闻言皱眉，这鬼婴王竟如此怨恨自己？

刹那间，沙石翻滚，群婴哀嚎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愈发凄厉。

湘君微眯眼眸，抬手护住怀中的婴孩。

九道流光从鬼婴王的身体里凝结而出，呈分散状地先后汇入了湘君的眉心。

湘君抿了抿唇，面色阴寒地向着鬼婴王补了一掌，而出乎意料的是，鬼婴王那庞大的身躯却在瞬间弥散，唯有空中未曾消散的狂笑彰显着鬼婴王曾经的存在。

……

一切归于平静，莫瑶还在不停地挣扎，此刻云岐却是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跑向湘君。

湘君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怀中咧着嘴乐呵呵的小家伙，啧，还真是两个小怪物！竟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那样的境况的影响，更让人惊奇的是靠里的眼角下有一滴紫色的泪痣的小家伙的眼中竟满是兴奋。

“主子，你没事吧！”莫瑶抓住湘君的臂膀神色焦急地看着自家主子。

湘君闻言抬头看着眼前的莫瑶，嘴角禁不住微微弯了弯：“无事。”

“真的没事？”莫瑶狐疑地开口，眸光时不时地瞟一眼莫瑶的眉心。

注意到莫瑶的眼神，湘君抬手用指尖在眉心按了按。

湘君眸色深处闪过一缕暗光，面上却是风轻云淡，嘴角带着浅笑：“无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莫瑶直直地盯着湘君的脸看，一眨，二人“深情”地对视着。

从那以后，莫瑶便再没有见过湘君，湘君消失了，而随着她的消失，魔族也就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