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煊目色冷冷，丝毫不为所动，褚明珠又去恳求褚柔嘉，她低声祈求道：

“三妹，皇后之位，我不要，我求你！我愿你为奴为婢伺候你！只要你放过我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哪怕贬为庶人，废去公主之位都可以，我只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啊！”

褚柔嘉听了，只轻声说道：

“姐姐，为何你总是说我想要皇后之位呢？妹妹只不过是爱慕皇上，想要陪伴在皇上身边而已。

皇上，还是放了姐姐和那孩子吧。

若是因为臣妾的病让姐姐误会皇上，对皇上心生怨恨，臣妾实在是不想看到。臣妾的病不重的，就算要死也没有关系，只有能够陪伴在皇上身边，臣妾没有无憾。”

说罢，褚柔嘉突然急促地喘息着，神色痛苦地伏到齐煊的胸膛上，美眸含泪，断断续续地说道：

“皇……皇上，臣妾的心口……臣妾的心口好疼啊皇上……”

齐煊心疼地将褚柔嘉揽入怀中，怜爱地用手轻轻抚摸过褚柔嘉苍白的脸色。

“爱妃，你的心还是那样善良，面对屡次害你污蔑你的人还能如此善良大度！”

说着，齐煊又对褚明珠冷厉斥骂道：

“倒是你，褚明珠！当初若不是你自己不要脸，对朕宽衣解带，朕又怎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妻？”

“你蠢笨如猪，行事下贱，那里配做朕的正妻！可是，朕不得不娶你！因为你是褚家嫡女，镇国公世子的亲妹妹，永昌侯的外甥女。为了得到褚家和秦家的支持登上皇位，朕不得不伪装！你还不明白吗？朕对你的情意都是假的！朕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朕装作对你深情，只是为了你能够死心塌地为朕卖命，助朕等上皇位！每次与你在一起，朕都恨不得杀了你！别说康安不是朕的女儿，就算她不是你和老九的孽种，朕也不会认她做朕的孩子。

因为她有一个你这样不堪的亲娘！你下贱无耻，没有资格生下朕的孩子！”

齐煊说着那些诛心的话，一字一句如刀子般捅在褚明珠的心上，将她千疮百孔的心一刀一刀割开，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我不信！我不信！这么多年，你面对我的真心，就一次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没有爱过我吗？”

褚明珠不甘地哭喊着，两行红色的眼泪涌出她的眼眶。亲耳听到心爱之人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褚明珠心底那最后一丝期望也荡然无存。

褚明珠噗地吐出一口血，血液顺着褚明珠的嘴角流了下来，她已经扭曲残废的双腿挣扎着拍打在地上，她想要挣脱侍卫的控制爬过去拥抱自己的女儿，远离褚柔嘉那个恶魔。

但是，一个身有残疾，患有病症的体弱妇人，已经饥寒交迫好几天了，怎么会是年轻力壮的侍卫的对手。

“没有！从来没有！”

齐煊别过脸去。

褚柔嘉看着褚明珠狼狈的样子，得意的笑了。

亲耳听到这些话，褚明珠，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吧！放心，还有你的女儿在呢！你可真是傻，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我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你的一切，我的好姐姐，更让你痛苦的在后面呢！

“哈哈哈……好！好啊！齐煊！我一心一意对你却换来你如此对待！你等着吧，人在做天在看！你杀妻弑子不会有好报的！若我死了绝不会去投胎！我会变成厉鬼，日日夜夜在你耳旁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褚明珠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恨，她好恨，为什么她要这么蠢，她为什么要相信这两个贱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还害了自己的孩儿！

“动手！立即取血！”

齐煊一声令下，“违令者诛杀九族！”

太医颤抖着双手将齐康安的衣服剥开，露出她小小的胸膛。她滚烫的身子动了动，一声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

“啊！”

女人痛苦地哭喊响彻整个重华宫。

血溅了太医一身，打湿了地上那床薄被，空气中满是令人作呕窒息的血腥味。见此惨状，不少宫人纷纷别过脸去，脚步虚浮，连奉命控制褚明珠的侍卫都有些不忍。

褚明珠状若癫狂，她疯狂挣脱了侍卫的束缚，爬过去将血流如注的孩童抱在怀里。她的孩子病得很重，不能这样死在冷冰冰的地上啊！

褚明珠抱着满身鲜血的孩子求取血的太医，想求那个太医救救他的孩子，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啊！”血液从褚明珠的眼睛，鼻子，耳钉里流了出来，她仰天痛苦地大叫。

“娘娘，娘娘，微臣……”

一旁的太医手里拿着装了心头血的瓷瓶，双手满是血污，见此惨状，两眼昏黑腾地昏倒在地上。

众人都被这惨状吓了一跳。

褚明珠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疼得她的身体几乎要被恨意和痛苦撕灭，疼得她快要爆炸。

齐康安胸口上的血洞在不停地留着血水，任凭褚明珠用手堵怎么也堵不住。她哭出血泪，却发不出声音来。

齐煊已经离开了重华宫，只留下褚柔嘉还在寝殿欣赏褚明珠的痛苦。她得意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嫡长女！褚明珠！你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褚柔嘉笑了个痛快，对满地的血污和地上褚明珠抱着女儿生不如死的惨状毫无畏惧，反而褚明珠越是这样痛苦，她褚柔嘉心里就越是痛快！

“我尊贵的大姐！你记得你嫡亲的弟弟，我那好三弟是怎么死的吗？”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女人那恐怖不堪的脸，褚明珠动了动，就见褚柔嘉继续说道：

“当年你们双双落水，你们都以为褚斯容是掉在水里淹死的，是你没来得及救他，你当然来不及救他！

你们被荷香推下湖，我娘又事先调走了周围所有的奴才侍卫，没人能救他！

他吃的饭菜汤药里掺了不少损坏身子的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寒冬腊月他掉在湖里冻伤心肺，捞上岸后再做些手脚，拖住时间，他不死，谁死！”

褚斯容，镇国公府嫡出的三少爷，褚明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褚明珠十三岁那年的隆冬，国公府的老夫人云氏，褚明珠的祖母偶感风寒，便请来了太医开药养病。作为孙子孙女，褚明珠和褚斯容一道去仙鹤院看望祖母，以表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