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问在殿下心中，到底是杜家的势力重要，还是裴家的势力重要？如何知晓殿下必然晓得了？”张良娣瞧着冯骥的面色已然是有了松动，自然是明白他已经听进去的，素日里比这更胆大的话她也说过，倒也不怕冯骥生气。

冯骥听着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没听进去也是要听进去的，虽然这小娘子多少说话是有些不客气，但倒是说的有道理，也就没了嘴上斥责的意思，“你的话倒是有些道理，既是这么着，裴家倒还真是保不了了。”

齐良娣在旁边听着全得很，也是有些讶异张良娣对着太子已然有了这么大的影响，随即也就明白了张良娣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她面前彰显她自个儿在着太子面前的地位？

看来，她还是有些忌惮自个儿了。

齐良娣想着这些倒是面上不动声色，“如此，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启儿还在等着妾身回去。”

冯骥素来知道眼下这样的时辰，怕是冯启该喝药了，毕竟是自个儿的亲生唯一的儿子，也就挥了挥手让着齐良娣下去了，倒是张良娣娇娇笑着，“说来我现如今和启儿也算是一对子难母难子，都是药不离身的，不若就让启儿来我这儿用药？正好省得女医辛苦，两头跑不是？”

冯骥听着眼前一亮，齐良娣当下便是微变了脸色，不待冯骥出声应和，就强笑道，“妹妹客气了，启儿素来都是我照顾惯了的，且他自小身子不好，娇生惯养得很，就不麻烦张妹妹了。倒是我素来都是闲来无事的，不如我带了启儿过来妹妹的楼阁住，也好就近照顾妹妹？”

张良娣听着就十分满意，冯骥听着便是连连赞了齐良娣颇有姐姐风范，齐良娣暗自苦笑一声，现如今倒是不知她当日里因着一时心软提醒了张良娣到底对着自个儿是好还是坏了。

到底是暴露了一些底牌，平白惹了人忌惮。

齐良娣瞧着张良娣温婉笑着，心下却是寒凉无比。

……

第二日倒是传出来了圣人对着裴家的决断，倒是比着上一世杜家的下场有些类似，判了裴家整家流放。

杜有衡自然明白，圣人应是看着朝阳大长公主的面上，说实话，罚得有些重了。但她心里莫名地爽快，因为上一世裴家可是风光的很。

只是当下还有一件事的，陈景源那头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不过依着杜有衡对他的了解，怕是会恨不得杀人灭口吧。

可惜了，她偏偏就不会如他的意，裴家众人怎么可以死呢？说不定日后还会有不小的价值？如今且就让陈景源好好儿待在鲁国公的位子上吧。

说来近日杜有衡倒是有一件喜事的，因着圣人下了旨意，允了朝阳大长公主和陈景源的和离，朝阳大长公主自然就不必继续待在洛阳，反正长安城还放着她的公主府。

令杜有衡意外的是，陈令月也是跟着来了。陈育松倒是也想跟着往长安城来的，但他毕竟是鲁国公府的嫡系子孙，身上有着自个儿的责任。

只是朝阳大长公主信上还是隐晦地提了一嘴子自个儿的心思，那就是想要将杜有衡和陈育松配成一对儿的事。杜有衡看到这里，真是扶额，她还能说什么？外祖母这份儿心意她是感动的，况陈育松现如今还未娶嫡妻，也算是在等着她。

可是毕竟中间还有个陈景源隔着，但外祖母既然依然提了这事儿，怕是这陈育松是真真是个好的。且杜有衡相信，如果她真的应下了这门婚事，外祖母就能有办法让着陈育松另立门户。

她能说，外祖母啊，我着实是不想要这份厚爱啊。

如何推诿呢？

……

“你们为什么要将这个藤子给拔了？！谁下的命令？！谁给你们的胆子？！”

朱婆子看着来人，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好叫丽娘子知道，我家娘子自小都不喜欢藤类的东西儿，我看还不如拔了好！”

丽娘子眼中划过一抹气愤，一抹心疼，指着朱婆子，“你……你可知这藤子是谁种下的？怎么就这么敢随意拔了去？！”

容婆子倒是冷笑了，她们自然是知道这藤子是谁种的，只是这丽娘子胆大包天将主意儿打到了这上头，也就别怪她们做下这样的事儿，也就说道，“凭他是谁种的，我家娘子如今是齐家的当家主母，如今这齐家的一草一木难道还动不得吗？当然，我们娘子还让我向着丽娘子穿一句话，真的得好好谢谢丽娘子亲自送来的香包，我家娘子甚是喜欢。”

丽娘子听完这样的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个杜家有兰，倒是真真儿小瞧了你，连着这样隐晦的手段都瞧得出来？也算是你如今身边走狗儿比较厉害，但她们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齐家的长子长女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

她没了孩子凭什么你杜家娘子能生，既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

丽娘子想着眼里便是划过一抹恶毒，眼下明面上自然是反驳不得，只是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善了了，否则她从前在着齐家打下来的根基就不管用了。

到了晚间，因着杜有兰怀孕，丽娘子又是齐羽颇为喜爱的，近日来倒是往丽娘子屋子里跑得次数倒是多了些。只是今儿个丽娘子左等右等，怎么着都没瞧见人影，就打发了贴身的婆子往前头去探探消息的。

回来的结果竟然是，齐羽去了杜有兰那儿！丽娘子气得摔了桌子上的茶盏，面容一瞬间有些扭曲，“以为将郎君叫了去我就没法子了吗？我可不会轻易服输！”

她阴翳斜睨着那婆子，“将这碎片子收拾了。”

“另外，去告诉阿郎，我今日肚子不舒服。”

“这……”那婆子就有些迟疑，丽娘子分明好好的，那岂不是让她去欺骗阿郎么？

“这什么这？”丽娘子自然明白这婆子心头的顾虑，“你只管去了，我自有主意。”

有衡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