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衡倒是笑着说道,“郎君莫要过分了。让着阿姐陪着你共乘一舟,留着有衡儿独自一人不成?况我与元家娘子不熟的,想来也是聊不到一块去不是?”
元璐听着此话,就在旁边嚷开了,“有衡郡主这话说的可不对,好歹儿咱们也是见过了两面的,怎的就不熟了?”
杜有衡对着元璐笑得客气,“我可没有自来熟的习惯,咱们算上这次统共才见过两次,着实是不熟得很。”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元璐眨了眨眼,看了眼自家的哥哥,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微微笑的,“那既然如此,阿兄不若跟着我一起?”
元世煌睨了元璐一眼,看向杜有衡似笑非笑,甚至有些皮笑肉不笑,“既是这么着,倒是世煌失礼,险些怠慢了有衡郡主。”
杜有衡笑眯眯的,元家世煌原来是个笑面虎,“好说好说。”
元世煌也就上了其中的一艘船,陈令月刚刚上了另一艘船,杜有衡刚刚要上,后头又传来了一个郎君的声音,边声音传来便一阵风掠过杜有衡,刚刚巧身子轻巧落在了杜有衡和陈令月之间,那艘船上的另一个位子上,“好险好险,险些来晚了,赶不上。”
陈令月僵住了身子垂眸,杜有衡笑着看着这位突然出现抢位子的郎君,饶有兴致的,“好说好说,只是郎君你可是占了我的位子……”
“呀,原来如此,真是失礼失礼。”那郎君咋咋呼呼的就要起来,可是那艘小船晃晃悠悠的,那位郎君站不稳,“噗通”就坐下了,连带着小舟慢慢离了岸。
杜有衡暗暗笑着,这施家郎君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为着能和阿姐坐在一起想出了这样的计谋,虽然拙劣了些,想来萧峦刚才的那一顿喊话也是故意的吧,分明就是提醒着这位施家郎君的暗号,“倒是真真是不凑巧了,如今这船离着岸边这样远,我一个闺阁女儿家的也是越不过。现下里也只能坐着你这艘小舟,”杜有衡对着元世煌说话,“元家郎君可介意?”
元世煌是再怎么精明不过的一个人,自然也瞧得出施家郎君的作为,况还是这样粗浅的手段,但事情已然如此还能如何,元世煌看着施宝乐,眸中划过一抹阴暗的阴冷,但片刻就敛了眸底的颜色,笑着对着杜有衡道,“自然是不介意的,请。”
因着亭子建在塘上的高处,萧峦又是个待在制高点的,自然将这一幕瞧得真真的,瞧着杜有衡上了元世煌的小舟,虽是明白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杜有衡对着这位元家郎君也不是很感冒,但到底还是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发黑。
尤其是杜有衡对着元世煌巧笑嫣然的,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很快两艘小舟划过了荷塘到了亭子边上,萧峦上前亲自扶了杜有衡上来,只是轮着元世煌上来的时候,眼底倒是一阵的波光诡谲。
“噗通!”元世煌落了水。
旁边元家的小僮瞧见自家的郎君狼狈落了水,简直是大惊失色,“快来人啊,郎君落水了!快来人啊,救救郎君啊!”
杜有衡在一片嘈杂的忙乱声中乐得不行,旁人是不知道,她可是瞧得真真的,萧峦借着她广袖的遮掩射了颗光华的石子,好巧不巧元家世煌踩了上去。
萧峦瞧着身边小丫头暗地里藏着的笑意,莫名心情愉快了些许,嘴角亦是不易察觉地微微笑。
今儿个琼花宴主家的郎君出了这样的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家郎君甚是觉得遗憾的很,这么多些子美人儿他可是还没看够的,尤其是那杜家的有衡郡主和陈家的令月娘子简直美得像个天仙似的,可惜了还没看个够。兜了兜怀里一千两黄金的银票,瞬间又是心里头悄然涌上了一抹火热,也就将杜有衡和陈令月抛在了脑后,今儿个定要和纯娘子共度一个美好的良宵。
他美滋滋向前走着,却不曾发觉身后瞧瞧儿跟上了一个人。
那人不屑看着他的背影,真真是白长了一幅张家的皮囊,白白流了一身张家的血液,真真是丢了张家的脸!
这样的人死了倒也罢了,一了百了,省得到处给着张家惹祸!
“哟,张家郎君可来了?”忆梦楼的那位老妇人瞧见张家郎君进来,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佯装热情迎了上来,“可是……郎君来得实在不巧,纯娘子刚刚已经被人包了。”
张家郎君原本满是期待的,如今听着老妇人的话就有些不高兴了,甚至是有些愠怒,“不是说纯娘子今儿个留着,给我包圆了,怎的出尔反尔不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阿姐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宫中的良娣,你如今这样怠慢我,小心我改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那老妇人闻言就手中的团扇子扇了扇,不甚在意甚至有些不屑,“张家郎君打哪儿来的好大的威风啊,你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在这张家又是个没地位的,如今日日流连我这忆梦楼,都不知欠了我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倒是有脸儿死皮赖脸地呆在这儿,也不知你那位阿姐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打着她的名头,说不得你都还没来得及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自个儿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家郎君听着那老妇人将他的底细都是摸了个清,便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怕是暴露了,就有些慌乱,但突然想到今儿个怀里带来的那张一千两黄金的银票,终于底气还是足了些,“你这老婆子莫不是瞎了狗眼瞧不起人?!”说着就甩出了手中一千两黄金的银票子,“睁大了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
那老妇人赶忙捡起被张家郎君甩在地上的银票,瞧着上头,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张家郎君瞧着这样情态的老妇人便有些得意,“如今,还不带我去见纯娘子吗?今儿个我纯娘子我要了!”
他实在势在必得,倒是那老妇人也有些惊讶他竟然拿出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赔笑道,“张家郎君实在不好意思,您这一千两黄金的票子我们还是收不得,主要是那位郎君出价太高,不若郎君瞧瞧我这忆梦楼里其他的姑娘,也都是个顶个的绝色大的,保准张家郎君您啊乐不思蜀!”
有衡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