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轻佻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但就你这个小身板,估计连我一拳都接不住。”
“我性格还算可以,没直接对你出手,不然你以为你是九命怪猫?”
“下回再出来蹦跶前,我麻烦你先掂量掂量,先掰着自个儿的手指头好好数一数,看看你到底还剩几条命。”
她红唇一挑,便一副慵懒的模样,捞起二哥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裴夏耘看了韶音一眼,又看了看两人的手,眼底掠过一抹隐晦的欢喜。
转而用他标志性的小迷糊眼神回头看向沈凰月,就见沈凰月气得脸色铁青,正在原地跳脚。
他想了想,然后徐徐弯起了唇角,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得开开心心,灿灿烂烂。
沈凰月:???
我怀疑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像炫耀!
但我没证据!
今日舟车劳顿。
先是一大清早去衙门接四哥,跟着四哥转战矿山,然后又回邺城,再接下来是回村。
出城后,韶音累了,她靠在二哥身上狠狠地喘了两声。忍不住一通咳嗽,咳得她脸面通红,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二哥轻轻揽住她肩膀:“音音”
抿了抿唇,裴夏耘有些失落。
这一刻忽然想起四弟裴冬藏,要是四弟在这儿,要是四弟没去矿区,四弟可以帮音音熬止咳的糖浆。
至于裴夏耘本人大概技能点全用在诗词歌赋上了,这是一个文艺小青年,玩艺术他最在行,但医术?
他甚至连中药和青草都傻傻分不清!
韶音虚弱的摇摇头:“没事,咳两声反而舒坦了,咳着咳着就习惯了。”
看见二哥担心的神色,她硬是压下哽在喉口的淤血,但面白如纸,毫无血色。
裴夏耘抿直了薄唇,他吸了吸鼻子,之前的好心情再次跌宕回谷底。
他微微一用力,拦腰抱起裴韶音,语气软和得不可思议。
“音音乖,在哥哥怀里睡一觉,哥哥走快一点,等到家就好了。”
韶音点了点头,她萎靡在二哥怀中,隔着粗糙的麻衣布料,感受着二哥的体温和心跳。
没来由地安心,一安心就昏昏欲睡。
吴山村,裴家。
人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是一年之始,傍晚木叶萧萧,晚霞漫天。
依山傍水,景色新绿,能听见杜鹃甜蜜婉转在轻啼,麻雀生动活泼地隐藏在树梢。
有务农归来的男人扛着锄头三两结伴。
梨树、醋栗树,芬芳曼妙。
韶音一觉醒来,便见夕阳黄昏,天际好似着起一场大火,大片的天空被这把“火”点燃,红的热烈,美得壮丽。
她按了按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在外面吹了风,她昏昏沉沉的,头有些痛,鼻子也有些堵塞。
预感自己没准是风寒生病,她顿时一脸苦闷,惨惨戚戚。
“这破烂的身子。”
她抿了抿唇,然后哎了一声。
“音音?”
裴韶音顶着黑乎乎的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把草编的蒲扇,他眼睛亮晶晶地跑进来,人是纯粹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