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耕闻言狠狠地怔了怔。
二哥裴夏耘觑了两人一眼,无声垂眸。
韶音在一旁观战,没插嘴,仅是清清冷冷的,持保留态度。
她觉得四哥没准是憋得太狠了。
今次碰上了这种事,才一股脑地全爆发出来。
裴冬藏倏地笑了,但笑得有些心累。
“大哥,在我看来,兄弟这二字,并非软肋,应齐头并进,而非一方强势,以保护者自居,护着弱势的一方。”
“你太想当然了。”
“二哥这些年赚了不少,他为你存下一笔救命钱,生怕什么时候你出了事,需要银子,却拿不出来,如今家中这几个,恐怕要属二哥积蓄最多。”
裴韶音:???
韶音猛地扭头看向她二哥,二哥觑了她一眼,眨了眨眼,才小小声地说:“音音以后别给哥哥省银子,以后哥哥的银子不给大哥,都给音音!”
哈?
啊哈哈哈哈哈!
韶音很不厚道地被他逗笑了,这一刻突然很想同情裴大哥。
二哥好可爱。
她顺手摸摸二哥的脑瓜尖儿,“真乖。”
裴夏耘唇边绽开一抹青涩又腼腆的笑容来。
四哥裴冬藏瞧见这一幕,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的情绪,转而又看向大哥正色道:
“三哥自懂事开始,便常往山里跑,他敢与狮狼虎豹一起浴血搏斗,旁人以为三哥是想做一名猎户,想靠打猎为生。”
“但大哥又可知?三哥知他不擅权谋,论玩心眼,家里不缺他这一个,他进山,也不过是在以伤换伤,在生死磨砺中,九死一生!”
“他磨练他自身,为的正是怕有朝一日大哥遇险,而他却帮不上你的忙,他也想反过来帮你分担。”
“你以为他粗心,但不代表他不说,就意味着他不知。”
“所有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而大哥你又做了什么?你我四人既是兄弟,应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而非我三人坐享其成,等你富贵,被你豢养。”
“大哥可能听明白?”
裴春耕:“”
裴春耕并不想听明白。
他眼底带上酸涩的热意,狼狈地拧开脸。“你们都知道?”
裴冬藏向来和善待人,但此刻展露的强势十分尖锐。
“这得看大哥问的是什么!”
裴春耕薄唇翕动,被四弟怼得难以言语。
裴冬藏冷冷地看了大哥一眼,就感觉糟心无比。
“大哥年长我四岁,二哥年长我三岁。当年我们一家搬来邺城这边,我尚且年幼,但二哥已记事。许是那时发生了什么,我便是不知晓缘由,但看你们几个,也能猜出几分。”
“不外乎是外有仇敌,必须隐姓埋名。”
“娘未必是好娘,她表达爱与关心的方式也奇特。她曾严词告诫我等,不可科举考功名,不可为仕入朝廷,这般一想,那仇敌定是官家的。”
裴春耕:“”
裴春耕神色复杂,像是想说点什么,可末了,又住口。
裴冬藏:“”
裴冬藏被他大哥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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