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抬手,玉色的指尖轻抚她唇角,抿掉她唇边的一点黑褐色药汁。
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捻了捻指腹,好似在回味之前的触感。
之后他弯了弯唇,笑出一副清隽温润的样子,人如美玉,柔进了骨子里,目光却柔澈。
“来,吃点糖果甜甜嘴。”
他像变戏法似的,手中出现一块牛轧糖,也不知这糖是从哪弄来的,也不知他珍藏了多久。
这块牛轧糖本是长方形的,但如今看着融化了大半,形状不大好。
“谢谢四哥。”
她笑得一脸开心,心想四哥真是体贴,她心生慰贴,红唇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四哥文雅地笑着。
像玉兰似的人儿,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可垂落的长睫,却掩住眸中神秘的幽光
下午。
韶音从屋里出来,三哥裴秋丰见她穿得有些少,便臭着一张脸为她披上一件衣裳。
韶音:“”
她摸了摸这件布料粗糙的衣裳,心想大概有一种冷,叫做她三哥认为她冷。
她忍俊不禁。
“咣!”
对门安家,安写意正准备出门走走,倏地看见一副娇慵姿态的韶音,她踉跄一下,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她做贼心虚,神色闪躲,不敢看韶音。
这个姓裴的,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了!
安写意咬着嘴唇,一脸怨怒地心想,本来以为吴洪兰能给裴韶音造成点麻烦,哪知那个吴洪兰竟然这么没用。
安写意抿了抿嘴,之后干巴巴地呵呵一声。
“裴五,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又犯病了?”
安写意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像是很为裴韶音担心。
韶音红唇一弯。
裴家院子里有一张模样敦实的石桌,桌面是石灰色的。
她施施然地坐在石墩上,优雅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之后胳膊肘搭在石桌上,单手托腮,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是你呀,这说起来”韶音这边才刚开腔,安写意就哆嗦一下。
她瞳孔一缩,赶忙打断了裴韶音:“那个裴五啊,呵呵,我还有点事,哎呀!看我这脑袋,这才想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啊!”
她转身就要往家跑。
韶音:“别啊。”
她一脸戏谑:“再跑,腿打断。”
安写意身形一僵。
韶音左右两腿交叠,像她这种人,不拘何处,总能雍容大气,惬意得很。
看似言笑晏晏,似乎与人为善,但目中透着些清冷的讥诮,尤其是控场能力,凤毛麟角,是真正的万里挑一。
“过来。”
她冲着安写意扬了扬下巴颏。
“左右闲着没事,咱们可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安写意脸色黑的不行,她恼羞成怒了。
这裴五是什么意思?猫戏老鼠吗?
安写意觉得,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戏弄的死耗子,哪怕韶音脸上并无鄙夷,也并无不屑,但就是让她难堪得厉害。
“裴韶音,你别太过分了!”
她振作了一下,攥着拳火冒三丈地怒视裴韶音。
“你别以为我会怕你!”
韶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