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弟灰溜溜地揣着两个大包子跑走了。
但季雨竹却若有所思。
火灾,大病……
她眉心紧锁。
忽然想起上一世,裴家大哥亲手点燃一把火,带着兄弟们诈死金蝉脱壳,以假死来迷惑世人。
而这辈子,裴家也着了一场火,却是吴洪兰放的。
又比如上一世,因为沈豫林,季雨竹曾揍过裴小五一顿,之后裴小五大病一场。
而现在,季雨竹可没碰裴小五一根手指头,但裴小五却依然病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着一条线,将上一世和这辈子拧成一股绳,即便有些东西有些事情逐渐变了,却也有着共通的吻合之处。
这一切就好像在提醒季雨竹。
无论她如何挣扎,命运总归还是命运,从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也许会换一个时间、换一种面貌,但是该来的,依然会来。
这让季雨竹心里慌慌的。
她重新审视这个家,活泼好动的小弟,温柔和蔼的父亲,还有她身旁,努力演出一副君子模样的兰焕颜……
她心口沉了沉。
无论如何,就算与天争,与命斗,她也要护持好这个家!
上辈子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她真的不愿再重体验一回。
……
……
上午。
韶音这场大病吓坏了全家。讲真的,韶音从前也曾强势过,再加上上辈子亲缘浅薄,这还是她头一回发现,原来她也可以是个小公主。
被全家捧在掌心上?
“音音啊,快尝尝,这可是娘亲手下厨做的!娘当年被人追杀啊,还得养活他们哥四个,那时候连大春都还只是一个鼻涕娃……要不是靠着娘这份手艺,娘和他们早就饿死啊!”
裴母抱着一大盆蘑菇炖小鸡儿,一边走进韶音住的这屋,一边念念叨叨地话当年。
正抱着笤帚在外头打扫院子的大哥裴春耕:“……”
裴春耕一脸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维持着一副深沉内敛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充满抗拒地说:“娘,您……话当年就话当年,但您能不能别叫我大春?”
大春……啊呸!裴春耕想起当年他和沈宴之,两个半大小子凑在一起志同道合,结果有一天,一个同村的婶子遇见两人,那婶子当啷一句:“大春啊,你娘喊你回家做饭……”
“啥?”
黑衣墨发的宴二爷不但如今是个浪荡的,想当年少年期也浪荡的不行。
那时候穿着一袭红衣,一听大春这个名字就懵了,然后就开始抱着肚子乐得前仰后合,乐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还直拍大腿。
要不是后来裴春耕唬下一张脸,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沈宴之也见好就收,没准那天两人就得打起来,打完了就得绝交!
回忆至此,裴春耕不禁摸了摸自己这张脸。
说起来……他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性子,是自从因为大春这个又土又俗气的名字被沈宴之狠狠嘲笑过一回后,他发现……面无表情还挺有好处的?
至少能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