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主,镖主!”未走到镖局门口那厮便喊道。
欧阳玄听到后,连忙出来道:“怎么了?”见厮左右手分别搀扶着欧阳紫宸和朱允炆,立即上前扶起欧阳紫宸,“青白日,竟然喝这么多的酒?!”浑身上下都是酒气。
“那位公子是何人?”扫了一眼朱允炆,见他着装非比常人,想必定是谁家的富绅公子。
“人不知,人去寻姐的时候,便见姐与此人一同饮酒。”
“等他们酒醒了再吧。”着便将欧阳紫宸带回屋内。“将这位公子好生安排。”
罢,厮便将朱允炆带至厢房。
“去煮碗醒酒汤。”欧阳玄命令侍女道。“煮好了,再给那位公子送去一碗。”
侍女领命,转身向伙房走去。
“芷儿,芷儿,芷儿。”只听门外有一男子喊道。
胡芳芷一惊,“糟了!是师兄!这可怎么办?!”东瞅瞅西瞅瞅。
朱棣不为所动,“既然是你师兄,那我总得象征性地打声招呼吧,这才合乎礼仪。”
“不校”
“为何?”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着便将朱棣推到衣柜里,只听隐世卿的脚步越来越近。
胡芳芷合上柜门,深深地叹了口气,整理整理衣衫后,假装没事人似的,坐在蒲团上煮茗。
“芷儿,果然在这儿。怎么?今日没有下山?”
“今日略有乏力,只想睡觉,不想做别的。”胡芳芷扫了一眼隐世卿,知道隐世卿前来定是找一同她下山。
“呃我还想着和你一起下山呢?既然这样,那你就好生歇息吧。”
胡芳芷心里偷偷地笑道:“嗬!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不会同你下山呢。”
见隐世卿没有走的意思道:“师兄,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无事。”伸手便拿起胡芳芷斟好的茶,一副悠闲的样子,口抿了抿。
胡芳芷翻了一个冲破际的白眼,心想,“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你带回山了,就该让你在东坛盟宫自生自灭。”
“咦这茶怎么这么苦?!”差点将茶全都吐了出来。
“苦吗?”胡芳芷自己也倒了一盏喝道:“嗯,是有点苦。不过还好!”
“那你都喝了吧!”隐世卿摆摆手。
想来是胡芳芷故意捉弄隐世卿。
玄龙镖局,欧阳紫宸喝下醒酒汤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酒醒了,意识也差不多恢复了,“怎么在这?”
“你还好意思。”欧阳玄厉声道。“一个女子青白日的和男子大醉一品楼,成何体统。”
“男子?”
“嗯!”
“哦!是殿下!他人呢?”
“殿下?!太孙殿下吗?!”欧阳玄心头一惊。
“嗯,他人呢?”着欧阳紫宸便起身穿鞋。
“那男子竟然是太孙殿下!你个臭丫头,不早。”话音未落便立即转身向厢房走去。
此时,朱允炆正迷迷糊糊地打量四周,“这是哪里?哎呀,头怎么这么痛?”抬手捶了捶头。
“哎呀,哎呀,太孙殿下,草民不知殿下在此,有所怠慢,还望殿下见谅。”欧阳玄一副殷勤的样子。
“你是?”朱允炆一脸不解地问道。
“爹爹。”欧阳紫宸大步跑来,见朱允炆醒来,上前又道:“殿下,你醒了?”
朱允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心想,“这一定就是欧阳紫宸的父亲,玄龙镖局镖主,欧阳玄。”
“殿下,这位就是我爹爹,玄龙镖局镖主,欧阳玄。”
“草民拜见太孙殿下。”欧阳玄躬身拜道。
“镖主,快快请起。”朱允炆立即上前扶道。“镖主无需多礼,想来我不久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欧阳玄心头一震,看向欧阳紫宸,没有话,仿佛向她寻求答案,直到欧阳紫宸点零头。
“这女何德何能嫁给太孙殿下啊!这真是我欧阳家祖坟冒青烟了!”欧阳玄大喜。
“不过这婚期,需木兰围猎后方才能”朱允炆还未完便被欧阳玄打断。
“一切都听太孙殿下的安排!您什么就是什么!”
欧阳紫宸:“”
“若无事,我便先回宫了。”
“殿下慢走。”欧阳玄拜道。
欧阳紫宸跟在后面,“我送你。”
二人一同出了门。
“哎呀,这么,我马上就是国丈?”欧阳玄见他二人走远,一脸喜色地道。“那宸儿将来可就是皇后娘娘了,将来在生一个皇子,那这下可不就是我”着着就仰大笑。
“嗬!那胡惟庸算什么货色啊!整日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嗬!你女儿不愿意嫁,我女儿嫁!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裙下之臣了!”
又转念一想,“他不是要谋反吗?万一让他谋反成了,那么不行不行,坚决不校想谋反还要先过我这关才校”
“爹!”欧阳紫宸一脸喜色跑回来。
“太孙殿下走了?”
“嗯。”
欧阳玄咳嗽一下,清清嗓子道:“你与胡承坤的亲事,就此作废!”
“真的?!”
“那是自然!”
欧阳紫宸一激动,竟像个孩子似的,跳到欧阳玄的身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爹,宸儿好幸福啊!”
“哈哈哈。”欧阳玄笑道。
另一边,胡芳芷见隐世卿“坚如磐石”,就是不想走,不得不略施计,支走他“师兄,听后山的海棠树果子熟了,你能否去给我摘几颗回来。”
“为何?你不会自己去啊!”
胡芳芷心里暗骂,“这个笨蛋!”
“师兄你也知道,这海棠树是苏童种的,专门用来酿酒的。平时,谁都不让动,连师父都不可以,何况是我呢?不过,这苏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只有师兄你能压得住他了。”
“你要这海棠果子作甚?”
“自然是拿来吃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海棠果子了。”
胡芳芷现在恨不得将隐世卿“碎尸万段”,心想,“怎么这么多话?这么多问题?”
只能撑着笑道:“早就喜欢吃了。”
“哎呀,师兄你就去帮我摘几颗嘛,好嘛,师兄。”故作撒娇之态。
“好好,真是怕了你了。”罢隐世卿便起身离开。“我一会再来。”
胡芳芷无奈地道:“好。”
此时,朱棣早在柜子待得不耐烦了,“可算是走了。”顺势伸了个懒腰。
胡芳芷笑道:“想不到堂堂燕王殿下,竟然也就这么落魄的时候。”
“还不是因为你,嗯?我的燕王妃?”伸手挑逗一下胡芳芷的下巴。
“你还是快走吧。否则,一会他再回来,我可没法子让你脱身了。”
“嗬!既然你没法子,那我索性就不走了,在此处住上一宿如何?”
胡芳芷一脸的软怯娇羞,推着朱棣向门外走去,“快走快走!”
朱棣刚跨出们,又扭头道:“木兰围猎!你不准去!”
胡芳芷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知道,我不去不去。”
朱棣这才放心地离开。
话,这太师府中,自从卢氏有喜后,不像往日那般阴沉压抑倒颇显生气。
“夫人,您这是第一胎,可要慎重一些为好。”侍女芨儿道。
“嗯。”卢氏点零头,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诶,少爷!”芨儿见刘琏步履匆匆喊道。
谁知这刘琏并没听到,只一个劲儿地向书房的方向走去,手中握有几封信。
卢氏听见芨儿叫到,满脸欢喜地起身向刘琏那看去,方要张口,见刘琏没有理会,不觉一阵灰心,坐了下来。
芨儿略有尴尬地道:“想必是少爷有急事,没听见罢了。您看,少爷脚步匆匆,向书房走去,一定是找老爷有要是商量。否则,不会不理会您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卢氏才放宽了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得,不过既然二人之间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是不是刘琏也应该学会放下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毕竟,卢氏是无辜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这般痛苦不应该由她承受,当然也不应该由刘琏和胡兰欣承受,要怪只怪他们生错了人家,生错了时代。
书房内,两人窃窃私语。
“父亲,密探传来的信。”
“嗯?才消停几日,怎么又有什么大动作了?”刘基便打开信便道。
“父亲看看便知。”
刘基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地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原来,这几日胡惟庸等人正在为“谋反”做准备,甲胄兵器,马匹粮食,都已准备齐全,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次机会!
“我这就去禀明皇上。”刘琏方要抬步离开,便被刘基叫住,“不行!回来!”
“为何?”
“我且问你,你有证据吗?找了这么久一个证据都没有,你觉得皇上会信吗?到时候被胡惟庸反咬一口,我看你怎么办!”
“这”刘琏顿了顿。“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胡惟庸吧!”
“放心!他现在还成不了什么气候。据我对他的了解,没有一个合适的起兵理由,他不会贸然行动的。而且,他也深知皇上对他尚且存有疑心。他不会傻到用全族饶性命做赌注。”
一到这儿,刘琏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脑子里全是胡兰欣。
刘基似乎看出他的顾虑,“你还在想那个女子?”
“你都已经成亲了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有她吗?何况,卢氏已经有喜了,你也马上要做父亲了,你怎么能还把那女子放在心上。”
“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
“那父亲又为何在母亲去世之后,未曾娶妻呢?”
刘基霎时被噎住,不知什么是好,脸色铁青。
“少夫人,少夫人,您这?!”鸳鸯见胡兰欣咳嗽竟咳嗽出血来了,心头一惊。“不行!我要去找少爷!”
胡兰欣撑着无力地身子呵道:“不准去!你给我回来!”
“可是少夫人你算了,这要还是别喝了,一点也不管用,我这就给它倒了!”
“拿来!”
“什么?”
“药!拿来,我喝!”
“可是您喝了这药不仅没好反倒更重了。”显然,鸳鸯不愿再让胡兰欣继续喝这无用的药了。
“拿来!我可以喝就可以喝!”胡兰欣厉声呵道。
“可是”
鸳鸯最终还是将那药递给了胡兰欣,“少夫人,要不再请个郎中瞧瞧?”
胡兰欣有气无力地道:“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了。只是,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听到没樱”
鸳鸯一脸愁容,没有话。
“我这个病,很久之前就有了。就算是王老子下凡来,恐怕也救不了我了。”
“鸳鸯,你我二人主仆一场,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可能答应我?”胡兰欣伸手握住鸳鸯的手道。
“少夫人,您别这样。您对鸳鸯的恩情,鸳鸯没齿难忘,您有什么事尽管,只要是鸳鸯能做的,定会以命相搏。”
“倒也不用你以命相搏。只是我离开后,旭儿就没人照顾了,我想把他托付给你,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把他培养成栋梁之才!”
“到时候,我会同少爷,让他娶你做续弦。旭儿就交给你了。”着胡兰欣又拍了拍鸳鸯的手。
此时,鸳鸯早已哭成个泪人,“少夫人,您别这么。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还要看着旭儿长大,看着将来娶妻生子呢。”
胡兰欣无奈地笑了笑,“恐怕没有机会了。”
“只要您安心养病,一定有机会,少夫人。”
“罢了!我又何尝不想好好地活下去,亲眼看着旭儿长大,可要亡我,我又能如何?”
“鸳鸯,人总有会死的一,不过是死的时辰和方式不同罢了。所以,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我这里有一未完的心愿,不知能不能帮我。”
“您。”
“我想与他见一面,刘琏。”
“好好,鸳鸯这就去,这就去。”
“等等。”鸳鸯刚跨出门槛便被胡兰欣叫了回来。“去告诉他,明日未时,诗社见!”
“好。”鸳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