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即使是轮回了千百世,都逃不了这人生的八苦。
除非遁入空门,心无杂尘。
“诶呀,苏童你好好躺着,别动!”冷攸宁枕在苏童的胳膊上。
“可你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吗?压得我胳膊生疼!”苏童抱怨道。
“怎么了?你是讨打么?”
苏童吓得缩紧脑袋,一声不吭。
巴雅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可真有意思。”
隐世卿轻轻地抬起她的头,尽量能让她躺的舒服一些,一手枕在自己的头下,一手枕在巴雅尔的头下。
这四个人,方才定是跑得累了,现寻了一处花丛,随便躺了下去。
隐世卿和冷攸宁之间夹了一个巴雅尔,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可怜苏童那只本就不怎么结实的胳膊了。
“你们看!这里的好蓝啊!”巴雅尔像个孩子一样,指着头上的空。
“和你们大草原相比怎么样?”冷攸宁问道。
“嗯,各有千秋吧!要是有机会,你们能去一趟蒙古,我做东,请你们玩上三三夜,不醉不归,怎么样?”
“好呀好呀。”冷攸宁激动地坐了起来,不停地晃动着巴雅尔的胳膊,就连整个身子的抖了起来。
隐世卿见到,双眸一寒,弯了弯嘴角,起身弹了一下冷攸宁的额头,又扯开她的手道:“去什么去,不准去!你这辈子都给我待在这五台山上。”
“哎呦,好疼!”冷攸宁斜着眼看向他。“不去就不去嘛,干嘛下这么死的手,疼死了。”
罢,便负气又躺了下去,重重地压在苏童的胳膊上。
“哎呦!疼!”
瞥了一眼,“你疼什么啊!师兄又没弹你!”
“我倒是更情愿师兄弹的是我的脑门。”苏童视线渐渐滑落到他的胳膊上。
冷攸宁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再理会。
“若是攸宁去不了,那你会去吗?”巴雅尔偏着头,看向隐世卿,眼神中充满了爱慕之情。
“啊这。”隐世卿只觉耳朵瞬间发热,还带着点猩红。
“若是你们都去不了,那我日日来这儿也可以,只要你们不嫌烦腻。只是可惜你们看不见大草原的风光了。”
“不烦腻,不烦腻。”冷攸宁一直盯着头上湛蓝的空不放。
“那隐世卿兄长,可会烦腻?”巴雅尔轻声细语地问道。
那声音真是一入骨髓,便酥的不得了。
“隐世卿兄长?嗯?不好不好,感觉有点怪怪的!”冷攸宁听到“隐世卿兄长”觉得略有刺耳。“我看你还是随我,一起叫他师兄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从现在起,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师兄!师兄!师兄!”巴雅尔看向隐世卿,甜甜地叫道。
“嗯?那我又是最的了?又是师弟?”苏童指着自己问道。
“哈哈哈,你就是个弟弟!”冷攸宁张狂地笑道。
“不过,话又回来了。巴雅尔你是怎么出来的?”冷攸宁问道。
“哦!偷跑出来的!”云淡风轻地道。
“什么?!偷跑出来的?!那你父兄都不知道你现在在何处?!”隐世卿一个激灵起身。
“我去!你想吓死我啊!不就是偷跑出来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疯了吗?”冷攸宁喊道。
苏童咯咯地偷笑。
隐世卿想了想,视线从巴雅尔的脸颊滑到了,他的胳膊上,索性又躺了下去,一本正经地道:“一会儿,我便送你下山。”
“不不不!我不走!这里挺好的,我今晚要在这里睡!”巴雅尔噘着嘴撒娇道。
冷攸宁被这软糯的撒娇声,摄了心魄,一脸宠溺地起身,朝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掐了下去,“哎呦,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软萌软萌的!”
“松手!”隐世卿厉声呵道,拍了拍她那不受控制的手。
“得嘞!本姑娘给你做主,今晚你就留在山上,和我一起住!”
“不行!我不同意!”隐世卿冷冷地道。
“为什么?师兄。”巴雅尔又发出了撒娇可爱的声音。
“你是偷跑出来的。万一家里龋心了怎么办?还是赶紧回去比较好。”
“他们不会担心的,这一路走来,我不知道偷溜出去了多少次,阿兄早已经以习为常了。”
“哟,看不出来你还这样顽劣呢?”冷攸宁弹了一下她肉肉的脸蛋。
啧嘶
隐世卿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一条忠君护主的猎犬似的,不允许任何人侵占他的土地,触碰他的东西。
苏童这才缓过儿神来,“这么你是蒙古公主了?”
“你怎么知道?”冷攸宁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笨蛋!蒙古一族进京拜见皇上,民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这都不知道?唉”苏童可算找到一冷嘲热讽她的机会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前几日下山去买酒坛时,见有人,便顺便问了一嘴。”苏童语气颇为自然但暗藏“杀机”。
“你怎么不带我去啊,你和我一声。”
“嗬!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和你啊?”苏童这下子可底气十足。
冷攸宁啐了一口,“我还不惜的去呢?”
“现在可能阿兄已经进宫了吧。”巴雅尔望了望色。
“那就当真今晚不准备下山,留在此处?”隐世卿侧过脸看她。
“嗯。放心,阿兄不会担心的,他知道我的性子,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的。”
“好吧。”隐世卿半刻也挪不开看她的视线。
苏童插嘴道:“巴雅尔,你今年多大啊?”
“你问人家姑娘多大做什么?”未等巴雅尔话,隐世卿便道。
“这不看看我够不够当蒙古驸马的年纪嘛。”
苏童自是不知羞耻地将此话出了口。
“哈哈哈,就你?你也配?”冷攸宁放声笑道。
“怎么了?我不好吗?既会煮饭又会捣衣还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就不行了?!”苏童愤愤不平地道。
“嗯?你会煮饭?”巴雅尔起身看向苏童。
“那是自然。”苏童也想坐起,奈何被冷攸宁死死地压住胳膊。
“阿娘了,以后要嫁就嫁一个会煮饭的男子,这样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隐世卿一听瞬间变了脸色,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诶,他哪里会煮饭,不过是随便随便应付罢了。”
“什么叫随便应付?师兄,你这也太能睁着眼睛瞎话了吧!”
隐世卿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示意他最好不要多嘴,否则命不保。
“哼!今晚我就让你尝尝下第一名厨苏童做的饭菜,保证让你吃了一次还想吃。”苏童一副自信的样子,拍了拍胸脯。
“好呀好呀!”巴雅尔笑得格外灿烂。
冷攸宁也无心听他们三人话,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在何处摘了一片叶子,覆在脸上。
巴雅尔也顺势躺了下去,幸好隐世卿及时伸出了胳膊,否则巴雅尔一头着地,定会疼的哭出来。
“唉幸好幸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师兄?幸好什么呀?”巴雅尔偏着头,眼睛圆溜溜地看向他。
“没事没事。”隐世卿尴尬一笑。
许是困意会传染,片刻后这三人也进入了梦乡。
缠绵的春风从不远处走来,在他们的面颊上停留了片刻,乌黑发亮的青丝随着春风舞动了起来,长短不一羽睫在不停地跳动着,此起彼伏的气息好似在敲击着节拍,为其奏乐。
另一边,朱允炆被玉生这么一倒是转变了心迹,对欧阳紫宸不像先前那般冷漠。
毕竟,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对于宰相灭门之事,他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母妃。”
“来了!坐吧!”
朱允炆平日坐的离欧阳紫宸有十万八千里之远,现在倒肯挨着她坐了。
“殿下。”欧阳紫宸轻声喊道。
“嗯,近来可好?”朱允炆点零头问道。
“嗯嗯,很好。”
朱允炆这几日都住在宫内的承鸾殿,因此与她见面甚少。
吕妃娘娘低头摆弄摆弄玉镯子,嘴角含笑,似乎看透了一切,“允儿,今日怎么肯回东宫?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允儿有牵挂的人还是有什么急事呢?”
“自是心中有牵挂的人。”
“哦?可否来给母妃听听?”
“近在眼前,远在边。”
“嗬!还和你母妃打起哑谜了。”
“吕妃娘娘,殿下的心中牵挂之人,自然是您和宸夫人了。”玉生插嘴道。
“那允儿还日日不着家,留在皇宫内。”吕妃娘娘端起一盏茶,口抿了抿。
“儿臣这不就回来嘛。”
“那殿下,是不打算再走了吗?”欧阳紫宸一脸柔情地问道。
“嗯,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朱允炆握住她纤细的玉手,神秘地道。
吕妃娘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霓裳,双眸中道不尽深不可测的意味。
欧阳紫宸也没有多想,可能是因为时间治愈了一切吧。毕竟,那个“女人”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再去追念已去之人,对现人终究是不公平的。
而且,又赶上娶蒙古公主为妻,自然觉得一直在一起的人比较贴心。
“好。”欧阳紫宸反握他的手,掩饰不住笑意地摆正了坐姿又整理整理发簪。
“哟,这是在母妃面前秀恩爱吗?唉母妃这心可是冰凉冰凉的啊!”
朱允炆含笑道:“瞧母妃的话,母妃在儿臣心中自然是第一位的。”
“哈哈哈”吕妃娘娘掩面笑道。“就数你嘴甜,会话。”
三人都没有提到要娶蒙古公主为妻的事。
玉生见他三人都不再话,上前道:“娘娘不问问殿下娶蒙古公主一事?”
嗬!吕妃娘娘正等着这一句话呢,玉生也是个聪明人,无形之中化解了三人之间的尴尬。
“瞧我这脑子,这么大的事还能给忘了。”假装捶着头,抱怨道。
“母妃,这娶不娶蒙古公主一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今日皇爷爷只是提了这么一嘴,但我看乌力罕的样子,貌似不愿意联姻。”
“哦?为何?”
“皇爷爷点名要联姻的公主是阿尔布古巴雅尔。她可是阿尔布古族主最疼爱的女儿,想来他不会答应联姻的。”
吕妃娘娘摇了摇头,眉眼轻佻地笑道:“嗬!你四皇叔是不是你皇爷爷最疼爱的皇子呢?现在还不是一样被赶回封地了吗?皇家没有疼不疼爱一,只有利不利益一。”
“可这蒙古一族与我大明汉族也不同啊。”
“同与不同都无关要紧,重要的是,是不是都是人?只要是个人,都会为了利益出卖一切,尤其是皇家。”
“不不不,儿臣不赞同母妃的看法。这世间总归还是有一丝真情在的。”
“唉,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吕妃娘娘没有在与他争论。
不知这几日朱允炆都在宫中做了些什么,回来后竟然有这样大的转变。
与阿尔布古乌力罕随行的人都被安置在皇宫一角处,准备过几日参加宫中举办的宴会。
乌力罕对今日朝堂之上,朱元璋提出的联姻一事耿耿于怀,立即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到阿尔布古族主手郑
“统领。”一蒙古壮汉敲了敲门走来。
“找到了吗?”
“没樱”
“唉,这顽劣的巴雅尔到底会去哪啊?每次都给我整这儿出,早知道就不带她出来了,看我回去不向阿爹参她一本。”
“统领也不必着急,依公主的性子顶多玩上三便会回来。”
“唉,客栈留人了吗?”
“留了。”
“那就行,这样她回来也就知道我们去哪了。”
“不过统领,我们蒙古一族当真的要与大明联姻吗?”
“这个嘛本统领也做不了主,还要看阿爹与众位长老是怎样商议的。”
“嗯嗯。”
“哦,对了!听这金陵城内有一东坛桃林?是历来比武者的圣地?”
“是的,统领要去吗?”
“改日有空去活动活动筋骨。”乌力罕起身走向门外,伸了个懒腰,又转了转身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