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说了,酒楼一般都是开在坊市那种热闹的地方。
但就在前些日子,坐立于我的酒楼附近的勾栏出事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勾栏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一夜之间全部人都死了,一下子闹得人心惶惶,都没有人胆敢涉足那个坊市了,人流极少,害得我新开的酒楼都给搅黄。
而且西街那边也是,听说当地的梁府一夜之间全家死绝,死相极其惨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闹鬼了,宁安县近段时间死了一大堆人,两个大案件,官府现在还未给出确切的回复。”
而粱泽的脸色则是有些呆滞,梁府?难不成是发生在梦境中的梁府?
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变成现实了?
再想到梦境中出现的鬼新娘也躲藏在自己的影子,生死录的出现,身体所发生的诡异变化……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厉鬼在逐渐复苏,生死录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便意味着江文昊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按照江文昊所说,在半年之内,粱泽必须要前往辽州宁武县的阴水村驾驭江文昊给他留下来的鬼!否则必死无疑!
但在此之前,必须先将自身的麻烦解决才行,体内的鬼线虽说已经被粱泽驾驭,但还未处于完美驾驭的状况,随时有可能复苏。
按照生死录所说,粱泽必须要尽快获得鬼线对应的恶鬼药液才行。
如果粱泽没有猜错的话,灵安县所发生的诡异命案,都是厉鬼所为!
“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看来要尽早找到恶鬼药液才行……”粱泽起身正要找个借口离开诗会,打算去找从京城而来的那两人谈聊一番的时候,一道讶异声忽然响起。
“怎么回事?天色怎么变得这么暗了?”
粱泽下意识看向外界而去,这时,他才发现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昏暗一片。
唯有这个厢房中燃烧的油灯给众人带来些许光芒,但即便如此,所散发出来的光线似乎受到抑制,整个厢房都变得昏暗无比起来。
人群中一位公子目光带有好奇、不解,他来到厢房门前将木扇门打开,发现茗湘菀已经完全陷入一片诡异的黑暗当中。
廊道处的灯笼早已经熄灭,陷入一片漆黑当中,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任何的情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此刻正是午时的时间,然后外面却是一片漆黑,就算仿佛置身于通往深渊的入口,看不到任何一丝光亮,光线像是被黑暗吞噬一般。
“喂喂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一片漆黑,其他客人呢?茗湘菀的管事呢?”
“怎么外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出事了吧?”
“大白天的,不会是闹鬼吧?”
“……”
见到如此诡异的黑暗,将整个茗湘菀覆盖起来,厢房中的众人的神情都微微凝固起来,纷纷站起来,眼底流露出几分惊慌。
而将厢房木扇门打开的公子也是浑身打颤,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黑暗。
诡异的黑暗将一切隔绝,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底感到莫名的恐惧,将门关上,挪动脚步朝后退去。
就连粱泽也是如此,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头皮炸开,诡异的黑暗再度来袭,看到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幕,他便已经知道。
出现在梦境中的那个淹死在河道中的老人来了,这是一个通过信笺杀人的鬼!
在粱泽的梦境当中,每个将信笺拆开的人都被这只鬼来信给杀了。
最重要的是,他皮肉下的鬼线在蠕动,显得非常躁动、不安,很有可能,有其他鬼在附近。
粱泽目光在窗户边来回扫视,同时,他心底暗自祈祷鬼来信不要出现,不然他可没有把握能够逃离这里。
但事与愿违,当粱泽目光看向左前方的时候。
发现一个人影轮廓紧贴在窗柩边上,纸糊的窗纸被顶破,一个惨白、僵硬的面孔出现在窗柩上,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片黑暗的诡异区域。
麻木、空洞的瞳孔看向粱泽所在的方向,不带丝毫的神采,像是被一只鬼在黑暗中悄悄注视着自己,令他汗毛直竖,呼吸的空气中宛若灌入一口冰水。
“鬼来信,真的来了。”
似乎为了验证粱泽心中所想,下一刻,便有人从袖囊中取出信笺,粱泽的眼神一凝,连忙大步迈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写信让人带去报官,你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很诡异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危险?
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报官,让捕快前来探查究竟,带我们离开!”
那人用力就要将粱泽的手掌甩开,却发现粱泽的手掌紧紧攥住他,这令他的脸色不由得一沉:“梁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你是荣宁县当地的富家子弟,可我家的财力也并不弱,你最好适可而止!”
“这信笺从哪里来的?”
“这,这关你什么事……”
“你最好不要将信笺拆开,否则会死人的!”粱泽的目光冰冷,严肃说道。
“拆个信笺会死人?梁少爷你是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听多了吧?”那人嗤笑一声,并没有将粱泽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信笺绝对不是你带来的,这是鬼给你送来的信笺,我们其他人的身上都没有信笺,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将信笺拆掉,真的会死人的!”见到此人并没有听自己的意见,粱泽脸色凝重的喊道。
“鬼这种东西你也相信?如果真的有鬼,最好来一堆女鬼,看本公子好好宠幸她们。”此人嗤笑一声,冷笑道。
粱泽正想继续说话的时候,刘诚则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梁兄,别闹了。”
刘诚的语气一顿,继续道:“茗湘菀真的很有可能出事了,这么古怪的情况从来没有见过,报官是没错的。”
那名取出信笺的人听到刘诚的话后,还颇为挑衅的看了粱泽一眼,同时,他已经将信笺里面的函件取出来,拿出毛笔,要在函件上写,然后让家族扈从带去报官。
粱泽的眼眸微微凝起,在场所有的人,只有此人取出信笺并且将其拆开。
现在粱泽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已经被鬼盯上了,但他不清楚鬼的目标中,自己是不是其中的一位?鬼来信为什么盯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