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一脸坚毅的样子,咕咕没法了,反正继续说下去也没用。
翌晨,苏珈珈寻回了五灵石链,并随轩辕衠等人离开了筼筜国,咕咕临走时偷拿了渔夫的几条鱼,一路边啃边走,水灵玉看她吃的是生的,不知她是怎么咽下去的?
苏珈珈翻阅了一夜的古卷轴,得知五灵剑之一中的水灵剑在个世纪散落于人世间西方的氍毹王国。
传说中的西方世界有一种神鸟,名为鹔鹴,那里还有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金黄色的沙砾随着狂暴的卷风满天旋舞,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艳阳高照,灼热如炬,让人如同全身被火燎一样。
要到氍毹王国必须穿越西经之路中的舋鼐沙城,那一座鬼城,暗沙流动,陷进者无人生还,传闻只有骑着西方神鸟鹔鹴才可以飞跃过去,几千年来,大千世界已无人见过传说中的西方神鸟,要找到它极为困难。
同为鸟族,苏珈珈第一个想到了千羽,她是九天金凤凰,一样是神鸟,她能不能凭着神的灵应召唤出鹔鹴呢?
苏珈珈借助天珠之力再次回到篁筤城,可千羽已离开了那里,不知去向,她找了很久,将整个筼筜国翻了底朝天,依旧不见千羽的人影。
她累垮了,在大泽湖畔睡了一天,一觉醒来惊讶地看见千羽靠坐在她旁边,微闭着眼,半寐半醒。
“千羽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千羽睁开了眼睛,看向她道:“我感应到你一直在找我,所以我就来了。”
“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嘛?”她问。
苏珈珈点点头,“千羽姐姐,你能凭借神应唤出另外一种神鸟吗?”
“当然能。”都是同类,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你能帮我唤出西方神鸟鹔鹴吗?”
千羽想了想,鹔鹴几百年前早已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要唤出它并非易事。
可千羽还是答应了帮她,灵帝对她有大恩,不管他的女儿有什么样的请求,她都会去满足。
“千羽姐姐,那一天你去魔城见到东隅邪君了吗?”走着走着,苏珈珈突然问道。
千羽听得一愣,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叫她怎么答呢?
“没有,”千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了。
“为什么?”苏珈珈不懂,东隅明明经常和哥哥同住在魔城里,千羽去了怎么会见不到他?要是她去了邪城见不到他,她还有点信,可……
“没有为什么。”千羽显然不想说,随口忽悠了回去。
苏珈珈挠了挠头,道:“是哥哥不让你见他吗?”
听此,千羽忽地一愣,她是怎么知道的?
“魔君陛下说,神邪不可相恋,叫千羽不必苦苦纠缠着东隅不放。”
“就算是见了,也是最后一次见了。”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那样说?”苏珈珈听得一阵恼怒。
千羽笑了笑,“苏珈珈,你不必生你哥哥的气,魔君陛下做事一向有原则,他那样做一直是为了东隅好,而我却一直在害得东隅受苦。”尽管她并不想那样,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情不自禁,舍不得放弃,很想再见他一面,再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她死也甘愿了。
“不,不是这样的,东隅邪君是因为失去你才痛苦,如果你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很开心的。”苏珈珈不同意她所说的。
千羽旋即呆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苏珈珈接着抱怨道:“哥哥太过分了,到了氍毹王国后,苏珈珈得找他理论去。”
“别……”千羽赶忙阻止她,“苏珈珈,你不可任性,我已魔君陛下立下定约,五年后我会去见东隅最后一面。”
“等见到东隅最后一面过后,我就死了。”
“可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怀里。”
“并告诉他,我是多么地爱他。”
“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当什么神,我只想一直陪着他。”
“不,千羽姐姐,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苏珈珈一定不会让你死去的。”
“你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与东隅邪君永远在一起。”苏珈珈早已暗下决心,绝不会让菩提树吸噬掉千羽身的力量,更不会让她拿命去菩提树做赌注,她要毁了这场赌局,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前世的滇儿跟今生的千羽一样,总盼望来世,总以为过了今生,来世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她错了,大错特错,谁都不会料到下一世会发生什么,所以能拥有的,只有这一世了。
“千羽姐姐,你现在想见到东隅邪君吗?苏珈珈可以带你去见他。”
“不,你哥哥不会同意的!”
“怕什么,我有天珠之力,看谁拦得住我。”苏珈珈信心满满的说。
千羽犹豫不决,还是想拒绝,不料苏珈珈一把拽住她的手朝天边飞了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魔城,千羽瞬时惊骇天珠的力量,时空之间的穿梭只须一秒钟就搞定了。
苏珈珈拉着千羽东驰西骋,绕了一大圈,始终不见东隅的身影。
“苏珈珈,算了,我们回去吧,若是不小心被守城的魔兵看到可就糟了。”千羽打了退堂鼓,不敢再继续东窜西窜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瞎找下去了。
苏珈珈听了可不依:“怕什么,这里是魔城,是我以前的家,仗着我的身份,没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苏珈珈又牵着千羽瞎找了一阵,依然不见东隅踪影。
“既然不在魔城,那肯定在邪城了,我们去那里找。”苏珈珈带着千羽又到了邪城,千羽已累得行不动了,一张脸涨的红通通的,额头直冒汗滴。
“让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找。”苏珈珈暗暗发誓她一定会让千羽与东隅见面的。
千羽一瞬间如脱了缰的马儿,突地瘫靠在一根铁柱下劢力地调整气息,再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下去,她可真的是要累死了。
“不好,前边有人来了,我们快躲一躲。”千羽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忽地听到苏珈珈大惊一声,她还未反应过来,苏珈珈已一手将她拉到了后墙角处躲了起来。
千羽旋即深吸一口气,静静聆听前方处渐临渐近的声音。
“邪君陛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若不及时治愈,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这些年来,若不是魔君陛下帮着,邪君陛下的情况只怕会更糟糕。”
谈话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将军和他身边的一个小卒,千羽几年前见过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他叫筇隼,是东隅身边最亲近之人,是邪族古老的长者,传说他是古邪帝身边的第一任大将军,后来东隅执掌邪城,他也一直守在他身边。
千羽将那二人之间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差。她惊魂不定,焦急万分,那二人之间的对话时时刻刻回荡她的脑海中。
他们在说什么?东隅怎么了?
东隅到底怎么了?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苏珈珈躲在千羽身后,将那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始终不敢相信像东隅那样强大的千古一帝能有什么事。
“千羽姐姐,你别听他们俩胡说八道,东隅邪君一定没事的。”见千羽满脸惊恐失色,苏珈珈安慰她道。
“不,东隅一定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千羽越想越害怕,直冲到了筇隼面前,失控地拽着他的胳膊问:“你们方才所说是真是假?东隅到底怎么了?”
筇隼一张老脸惊恐万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他并不认得眼前这个死死地拽着他胳膊的美貌女子。
“你,你是谁?”筇隼恍忽一问,千羽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放开了手。
“我……我叫千羽,求求你了,带我去东隅,我想见他。”千羽带着哀求地口吻说道。
一到“千羽”二字,筇隼瞬间暴怒起来,一双殷黄的幽眸布满尝尝怨霾。锐光凝聚指间,瞬间将千羽打伤在地。
千羽姐姐———
苏珈珈见状从墙后跑出,千羽猝不及防挨下了那重重的一掌,偃倒在地,身受重伤,面色苍白。
苏珈珈一跃而起,掌中剑光一乍,爆出巨大的冲波力,筇隼被震出了百丈尺远。
见筇隼没来得及反击,苏珈珈趁机带走了千羽。
千羽伤得不轻,苏珈珈只得将她带回魔城疗伤,召唤鹔鹴鸟之事只能先缓一缓了。
替她疗了一天一夜的伤,苏珈珈耗费了身的大半灵力,全身虚弱不堪,晕倒在了床前。
与此同时,殿外之人听到了昨晚的骚动,纷纷惶惶不安,巡逻的队伍越来越多,独孤滢一来便见那些守城的魔兵焦焦躁躁的,看得她心烦。
“这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如此慌慌张张做什么?”
独孤忿忿地骂了一句,旋即走进了魔宫,见邯郸宫门大开,她大吃一惊,怎么会?这宫门平时明明是关着的。
她提脚欲要走进去,旁边的小卒却阻止了她。“滢公主,邯郸宫是魔界禁地,没有陛下的允许,任何人皆不得入内。”
尽管如此,独孤滢偏是硬要进去。“不就是个宫殿嘛?本公主倒要看看,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身边的小卒挺身毅然决然地挡在她的面前,劝阻她:“滢公主,请听属下一句劝,万万不可进去。”
“为何?”她恼怒的问。
“这邯郸宫是滇儿公主的生前的住所,自从她逝世后陛下即下令任何人不得踏进邯郸宫。”
“原来如此。”独孤滢领有所悟,但……她仍是要进去。
“放心吧,本公主只看一眼就出来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谁进过邯郸宫。”
一把轰开士兵,独孤滢提步踏入了宫内,邯郸宫多年没有人住,屋子里到处冷冷清清的,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推开一座座门,掀开一层层曼纱,行至殿内的寝室,见到榻躺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床沿前也趴倒着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的女子,独孤滢一时间慌乱了神,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不敢再往前走去。
苏珈珈从昏迷中醒来,抬眸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呆呆矍视着她的独孤滢。
小滢姐姐———苏珈珈一眼便认出了她。
看到了她发髻带有一冠公主环,她得知独孤滢被哥哥封为了公主,为什么呢?哥哥这一生只有一个妹妹,魔界哪来那么多公主?
哥哥为何封她为公主?她不懂,真的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你是谁?”听到独孤滢的质问,苏珈珈回过神来,一双带着探索性的眸子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
“我叫苏珈珈,曾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苏珈珈很平静的说。
“什么?”独孤滢听了脸色大变,惊恐失色,怎么会?她明明已经死了?
“不,你明明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她不信。
苏珈珈也承认:“人死确实不能复生,我只是转世了。”
听此,独孤滢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既是如此,方才定是我听错音了,你如今以天字为名对吧?”独孤看向她的笑得有些不明不媚的。
“没错。”苏珈珈没有否认。
“你的疑虑没了,现在换我问你了,你为何会成为现今的魔界公主?”
独孤滢嫣然一笑:“当然是陛下封的。”
什么?苏珈珈微微一震,她的猜测应验了。
“哥哥为何封你为公主?”她明明是独孤不败的女儿,为何能成为一个公主?
“也许是陛下念在滢儿的父亲为魔界鞠躬尽瘁的份才封滢儿为公主的吧。”一直以来,独孤滢都是这样想的,她也只能这样想了。
“对了,你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去见见陛下,这么多年了,陛下很是想念你呢!”
“不用了,前几天苏珈珈才刚与哥哥见过面。”实则现在苏珈珈心烦意冗,真不想再去面对哥哥了。
“想不到陛下已知晓你的存在。”这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对了,那个躺在榻的美人是谁?”独孤滢看向躺在榻的千羽问道。
“她叫千羽,是苏珈珈的朋友。”苏珈珈如实说。
“原来如此,既是公主的朋友,那也是滢儿的朋友了,看她好像受了伤,可能需要喝点药才能痊愈,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弄到药。”
苏珈珈听了噗嗤一笑:“不用了,这魔城是苏珈珈的家,这儿的地形地貌苏珈珈了如指掌,弄药之事就不麻烦你了。”
苏珈珈自信满满地走了出去,掠过独孤滢的身旁,一跃而起,飞了出去。
独孤滢也转身离开了邯郸宫,站在门外的士卒被吓得一身冷汗。不知那刚才飞过去的东西是什么?
苏珈珈并没有直接去药阁找清岫问药,而是转头去了哥哥的宫殿,才走到殿外,就听到了殿内传出一声声熟悉的声音。
是独孤滢,她来哥哥的寝宫做什么?
苏珈珈带着疑虑踏门而入,屋内的声音渐临渐近。
“陛下,今天滢儿在邯郸宫见到滇儿公主了,她说她已转世为人,并且陛下早已知晓,这事是真的吗?”独孤滢像是在咄咄逼问,情绪越发的不稳定。
然而一直冷着脸的阗窬并没有回答她,只反手一掌啪的一声掴了她一个耳光,独孤滢还没有反应过来,脸立即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阗窬那一巴掌下得极重,独孤滢一张标致的脸都被打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