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粤和林蝶琨婚后,甜蜜有加,两个人总是成双入对,手牵手在岐黄山晃来晃去,形影不离。林蝶琨采药,他背筐;林蝶琨查看典籍,他掌灯;林蝶琨配药,他研磨。程粤吃饭,她布菜;程粤调息,她护法;程粤发呆,她送抱。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老父亲,实在吃不下这狗粮,他们婚后一个月,林若阳就提出了帮程粤新建府邸。
“阿粤成婚了,颜氏一派也需要阿粤壮大,不如就在岐黄山附近选址建府,也方便你和琨儿回家。”林若阳说道。
“父亲说的是,只是颜氏一派一直在顾黛山,建府选在顾黛山倒也传承颜氏遗风。”程粤婉拒了林若阳的建议。
“顾黛山已被神兽搞得尽是残垣断壁,当年在顾黛山发生的种种,也不免触景伤怀,在岐黄山附近,我还可以随时回来查阅典籍。”林蝶琨手挽着程粤双目含情的说道。
“那就听你的。”程粤语气宠溺的说道。
一旁的林若阳像被空气一样被忽略,看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别过头咳嗽了一声,说道:“那就在岐黄山附近建府,顾黛山作为别院慢慢修建。”
“好的,谢谢父亲。”林蝶琨开心满意的说道。
林若阳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吧,一副吃了肥肉腻得要吐的样子。
蓝枫阁被藏匿于无形之中。
肖晏琛夫妇身体渐渐好转,肖寂风带领肖氏弟子带领肖氏弟子,自给自足。
肖寂风看着午后的阳光照着蓝枫阁百年的树木上,却看不到任何希望,难道肖氏就这样一直在世上苟且偷生。
“师父,我想出去。”肖寂风一边帮肖晏琛倒茶一边说道。
“你想去哪里。”肖晏琛早就看出来肖寂风的心思。
“我想去找灵石,只有灵石可以对抗灵石。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万一哪一天有人破解了阿喆的屏障,肖氏岂不是任人宰割。”肖寂风说道。
“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找蓝枫阁,找肖氏的人,去论功领赏。如今恐怕早已是林氏在掌控天下了。”肖晏琛说道。
“当年的长平之战,恐怕林氏也脱不了干系。”肖寂风悄悄的看了一样啊肖寂风,生怕戳到肖晏琛的痛处。
“如今看来确实可能中了被人借刀杀人的奸计。”肖晏琛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师父,让我出去吧,不能让这种人再兴风作浪了。”肖寂风眼神坚定地看着肖晏琛。
“要出去谈何容易啊,你一身肖氏术法,即便不出手,周身的护体灵力也能被轻易的认出身份,加之各大世家公子见过你的也不再少数,如今敌众我寡,处处受敌。”肖晏琛说道。
“那就抹去我的一身术法和容貌,从头开始。”肖寂风下定决心的说道。
“既然你决定了,那师父定助你一臂之力,自毁功力和容貌,无异于自断手臂,痛苦不堪。你稍作调息,师父和师母帮你改头换面。”肖晏琛看着爱徒,心疼不已。
肖夫人被告知这个决定,眼泪瞬时流了下来,说道:“想都不要想,要死大家一起死,也不要我风儿承受这般折磨,他没有一点功力,有没有世家保护,如何自保。”
肖寂风跪在师母面前,说道:“肖氏百年名门,不能就这样被人迫害,自生自灭。师母不必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接师母出这屏障。”
肖寂风本就消瘦清雅的脸庞,如今更如刀削一般,额前垂下的头发,也掩盖不住眼神里的决心。
肖夫人想伸手理理肖寂风的头发,伸出的手却颤抖不止。
隔日,一缕安魂香下,肖晏琛夫妇合力将肖寂风灵脉内的灵力消解干净,换了一副皮囊,难免留有疤痕,尤其是颈下一道伤疤,从而后一直延伸到锁骨,藏于衣领之下,像白瓷上的一道裂痕。虽不及原来的清雅俊秀,却多了几分坚毅决绝。
肖寂风在安魂香下,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各世家在蓝枫阁讲学,以文会友,蓝枫阁古朴清幽,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照在脸上,暖到心里,师父师母神采奕奕,与众宗主谈谈经论道。肖寂风的视线在人群中搜索阮柒柒明艳的笑容。四目相对的一刻,日光倾泻,旁人都成了背景。突然间,厚厚的阴云遮挡住了阳光,各世家开始变得面目狰狞,阮柒柒身中数剑,倒在血泊,绝望的看着肖寂风,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师父师母被众人围攻,抵挡不住,头发散乱的皮埃肩上,华丽的宗主服制被鲜血浸透,他们冲肖寂风大喊:“快走。”肖寂风一动不能动,无论他如何挣扎,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蓝枫阁是师兄弟被人攻击,阮柒柒手无寸铁无人保护,他最敬重的师父师母倒在他的面前,虽然心中他早已举剑厮杀,可是实际上连哭喊都做不到,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寂风只觉得全身麻木,一个梦不断的循环,他不断地挣扎。
肖夫人一直受到肖寂风的身边,帮他擦去额上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
三日后,肖寂风转醒,从来没有过无力和疲累,浑身千斤重。看着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眼角。
肖寂风修养了几天,渐渐适应没有任何灵力的身体。
肖晏琛将出入屏障的口诀传授给肖寂风后,就和夫人秘密将肖寂风送出蓝枫阁,本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原则,对肖氏弟子声称肖寂风闭关养伤。
肖夫人看着肖寂风消失在屏障之中,忍不住靠在肖晏琛肩上,说道:“怕他出去有危险,又担心他资质非凡,却要一声都困在这里,壮志难酬。”
“这就是他的命数吧。”肖晏琛说道。
夜色笼罩着蓝枫阁,晚风吹动着院前古树新长的枝叶,不知明天是晴是雨,一切未知都有尘埃落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