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内。
“哼,你答应过我爹爹的,不再闹事。”
阴十一娘置气的看着黄鼬精,很不开心的模样,黄鼬精笑道:“夫人息怒,我不去便是了。”
那鬼女轻轻拧着黄鼬精的耳朵,嗔骂道:“你需得同那碧火巢的老祖断了联系,也不再同那群狐朋狗友来往,待我爹爹得了关系,向你朝天庭讨个职位,比你瞎折腾可是有用的多。”
黄鼬精笑道:“夫人说的对,说的对,只是那碧火巢的老祖乃是一位金仙,又是蛮荒异禽,这衢山的大妖之一,于我有益啊……”
阴十一娘眼睛含着雾气,柔声说道:“它虽然神通广大,但又没有仙职的,即使是再厉害,随便来个有名有份的人,也会丢了那份家业,你跟着他作甚?”
“现如今不是以往了,快逢末日魔劫,这群没了依仗的人,将来难免不会堕入魔神之道……”
黄鼬精带着笑意,却是不以为意的倒了一杯茶水,偷偷取下头上的玉簪到那茶碗中搅了搅,递给阴十一娘道:“夫人,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们且饮了这交杯酒。”
他自家端起另一杯,两人喝了交杯酒,阴十一娘露出春意道:“我们且熄了灯火,歇息吧。”
黄鼬精忙搀扶着阴十一娘到床榻上,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便道:“哎唷,这是什么酒,我且是困的乏了。”
说完,已然是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黄鼬精忙唤来一旁的婢女,满脸的怒气,喝道:“你们且好好的照顾娘娘,昔日那贱人给了我一记飞剑,这般耻辱是如何都得报的。”
“可娘娘她……”
那鬼修婢女还待说什么,黄鼬精一拂大袖,喝道:“待娘娘醒来,我自会向她解释的,你无须多说。”
黄鼬精又吩咐心腹去点了一百多精兵,聚集在一荫蔽的洞窟,多是狐类一怪,像黄鼬,鼬獾,猪獾等等,皆有妖仙修为。
“且将我那杆龙须叉取来。”
四五个怪物抬着一杆龙须叉来,那龙须叉系着彩绸,透着灵光,一看就是一件极好的宝贝。
黄鼬精嘴中喷出一股黄雾,将那龙须叉一罩,那龙须叉化为一寸大小,被他吞入腹中。
“小的们,我们今遭要攻打那积雷山一雪前耻,但那虚肚鬼王的亲戚都还在,又是老祖我成亲的大喜之日,你们与我且从后门出入,莫要被察觉了,在亲家那落个不好的名声。”
“大王,我们晓得……”
“对啊,我们晓得的。”
……
常澈一行出了龙须洞,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办。
净秀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怪原是惧内,想来是不堪大用,我们且到那冷梅洞去,少他一人倒也不碍事的。”
常澈装出为难的神情,道:“老祖交代我的事情,我答应好好的,如今那黄鼬精不出洞,我却如何同老祖交代。”
“诸位,且留步。”
嗯!有戏了?
难道那黄鼬精改变主意了,要攻打我摩云洞。
我却高兴个锤子。
看到一团妖云袭来,那妖云滚滚,铺天盖地,里面一看就藏着诸多的精怪,声势极为浩大,领头的那人一身的锁子甲,正是龙须洞主。
“那积雷山欺人太甚,这口气我如何能咽下,几位的邀约我自然要亲自去的。”
净桐面色表情,回道:“龙须洞主果真豪爽,我等还要到冷梅洞邀请疏影鹿仙助阵,便请洞主先往白马寺。”
龙须洞主微微颔首,带着一众鬼怪驾云离去。
……
昨日。
冷梅洞。
疏影鹿仙笑道:“黛娘娘一路劳顿,且到我这冷梅洞先安歇下来,明日我便能替你查明真凶,讨一个你满意的公道。”
黛娘喜极而泣,噗通跪倒道:“多谢鹿仙翁替黛娘做主。”
疏影忙吩咐婢女将她搀扶而起,笑道:“既然是上了我这冷梅洞,我自然会管,你且先歇息着。”
这疏影鹿仙虽然聪慧,但一向都自诩及时雨,向他求救者,他一向都会帮助的。
翌日。
黛娘娘被邀请到凉亭,见疏影鹿仙正饮着酒水。
“黛娘娘请坐,这一杯早春仙露是我特酿而成,请尝尝。”
黛娘娘瞧那杯中的酒水曾琥珀色,散发出一股幽香,端起茶杯抿了抿,又一口气将其喝光了。
却是很不错。
“真是好茶。”
疏影鹿仙微微一笑,道:“杀害熊公那人,是积雷山摩云洞新洞主的徒儿,那橡山的野兽爬虫亲眼所见,我去信件问过了。”
他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我常常劝你家夫君,让他少食人,但他一向都不以为意,此番遇害也是他咎由自取。”
“但一是那积雷山素来强盛,不曾前来拜各个山头。二则因全阳真人的缘故,他到我这冷梅洞作客时,曾提及传了你几手道法,我曾受过全阳真人的恩惠,你也算是得了他的一些衣钵,就这份人情,我亦须得替你讨个公道。”
黛娘娘抹泪道:“多谢仙翁体谅,那全阳真人原是劝我同那罴精断了姻缘,随他一道儿修行,但我念在往日的恩情一直都不愿离去,若能了结此事,寻得那全阳真人,我需当面感恩他的点拨。”
她这一番话,原是说给疏影鹿仙听的。
意思是,全阳真人一直都与我有瓜葛?
疏影鹿仙笑道:“全阳真人离开前,曾予了我一个地址,待此事结束,我自会告知你,黛娘娘若能拜到前辈的门下,也算有个好归宿。”
黛娘娘忙道:“这都是托了仙翁的福气,却不知仙翁要招几路的兵马,进攻那积雷山。”
疏影站起身,掰着枝头的一根梅花嗅了嗅,道:“黛娘娘,我这话倒是要先说明白,此番前去只是将那杀害你夫君的那猢娃给讨要过来,而不是要毁了那摩云洞。”
黛娘娘沉吟片刻,心想这也倒好,也不该奢望的太多。
正在此时,那叫古怪的猞猁精急冲冲的进门洞内,报道:“大王,白马寺有来客求见,说有积雷山之事相商。”
……
沈青裙,水因两女回了洞府。
瞧大厅冷冷清清的,自家的师尊并没有迎接自己,瞧到石桌上有一封信件,原是师尊外出游玩了。
“哎唷,哎唷,坏事咯。”
地面冒出一阵的烟雾,却是那叫马鹤翔的土地老儿,他看到两女忙道:“我看到仙尊教祖同白马寺的妖人一道儿走了,不知道怎一回事。”
沈青裙忙焦急的一把揪住那马鹤翔的大胡子,喝道:“我师尊可是遇到危险了,你且说个子丑寅卯来,不然就杀了你。”
“这,这,仙尊教主神通广大,想来是无事的。”
土地儿痛的哎呀,哎唷的乱叫。
“青裙,别闹,师尊是何等的仙人,那群山精野怪怎能奈何他,白马寺原是同我有仇,想来师尊清楚了,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她们叨唠了我。”
水因很快想到,师尊可能是替她解决麻烦去了。
她一时间既感动,又担心,一双明眸内满是水雾,瞧着那土地道:“你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来,兴许我们能揣测到师尊的意图做一番防备。”
马鹤翔战战兢兢回道:“我与我同僚吃茶闲聊,却知道仙尊教祖到了白马寺,说能破除这积雷山的九雷枢机阵法,又要伙同……双叉岭的黄鼬精,冷梅洞的疏影鹿仙前来攻打积雷山。”
“老小儿也是奇怪,按理说仙尊教祖是摩云洞主,怎的同了那群贼寇来攻打自家的洞府,想来其间必有深意。”
沈青裙喝道:“那疏影鹿仙却是何人。”
“这,此事倒因仙姑奶奶而起,那橡山的罴精被杀,他的道侣寻得疏影鹿仙相助,想是要寻奶奶您报仇的。”
得闻此话,沈青裙一张小脸满是娇怒,冷喝道:“那叫疏影的狗贼在哪,我且先取了他的头颅。”
水因忙拦着她,道:“你自家怎如此的冲动,我猜测师尊原是想将他们都聚集起来,引到这积雷山来给一道儿消灭了。”
沈青裙一想自家师尊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一时间倒也不着急了,只是有些难以想明白,遂嘟囔道:“师尊何不将他们直接给杀了,倒废如此多的周折。”
那马鹤翔想了想,腆着老脸道:“我猜定是仙尊教祖想试炼两位仙姑呢!最近,我经常读黟山剑侠传,里面多是一类这样的篇幅,都是教祖试炼徒儿,给安排的考验?”
是了。
两女恍然大悟,水因笑道:“你这老小儿却也有些心思,这颗山桃便赏给你了,若是再有动静需及时向我们姐妹汇报。”
马鹤翔大喜,急忙将那山桃抱在怀里,心想那橡山的老贼果然没说错,这摩云洞果真是大度之人,自家这番来通风报信,却也是尝到了甜头。
日后还得好好的侍奉着,可别出了差错。
待马鹤翔离去。
沈青裙一双小脚在洞中焦急的踱步,不停的走来走去,水因道:“你且担心个什么,师尊自是无碍,既然是我们的考验,倒要想着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唔……”
青裙摸了摸怀里抱着的那一条小蛇,道:“你修为高深,想来化形只是缺少了一些玄门道果,我刚好想传授你几卷‘太易参同契’,里面有迅速化形的道法。待你化形成功,我也有脸面带出山门御敌的。”
她辞别了水因,领着鸣蛇回了洞府,盘膝于一蒲团上,那鸣蛇落在她的面前,也是一副恭敬听闻道法的模样,微微的竖直了身体。
她给那鸣蛇讲“太易参同契”,只瞧得紫气东来,云霓祥霭,青莲地涌,却是引出种种的异象。
青裙不以为意,鸣蛇却暗暗心惊,心想这小主人倒真是有大道统的人,竟然有这般的功德之数,引发如此异象,日后自家可要好好的侍奉,万不能随意撒泼,惹恼了这位小主人。
那小蛇听了一会,感受到天地蕴养的奥妙,鳞甲奇痒无比,燥热难耐,青裙瞧她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取来从东极妙严宫偷偷拿的几颗灵丹妙药给她吃了。
“这也没有几颗了,早知道多拿一些,却是得好好的珍藏着用。”
青裙努着嘴,将几个瓷瓶儿装回宝物囊,看成那怪蛇缩成一团,被红雾笼罩,待那红雾褪却,却是化为一个二十出头的酮女模样,细腰金莲,风流蕴藉,显得很是丰腴、婀娜的模样,遂取了水因一些不要的衣服给她穿上。
水因闻得鸣蛇化形,也一道儿来瞧看。因她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恶事,右脸还是有一块红斑没有化去,且上面还有一些鳞甲,又是满脸的凶恶之气,身姿虽好,还是有些吓人。
水因将一面铜镜递给她,使她窥镜自看,笑着说道:“这副模样比那鳞甲模样好了许多,待你修为高深,那脸上鳞甲红斑自会褪去,毋需忧愁的,到时候却也是一活脱脱的大美人了。”
简红鸾很是高兴,摸着镜中的脸蛋,跪地道:“多谢师尊,师叔传授道法,得以摆脱蛇身。”
水因笑道:“你且谢你自家的师父,谢我做什么。”
“师妹,那九雷枢机阵法却是不能用了,我将那乾都雷霆幡炼化,看能不能再重新摆上一套阵法。”
“外面的仙人桃树阵也需赋灵激活,待我给你几杆阵法,你到桃树林一一的摆上。会有妙用的。”
水因给了沈青裙几杆阵旗,自家且回洞炼化乾都雷霆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