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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夜晚,遍地纸醉金迷,透亮的霓虹快要将上方的天空醺的发橙。
北半球的十一月末,正是秋冬交汇之际,两个季节悄然进行着接替,缓慢加剧的寒冷是它们进行的秘密仪式。
清野爱乃近来忙于电影宣发,她同组合内的与田祐希一同出演了漫改电影,铺天盖地的宣传几乎是塞满了她这周的行程。
以至于最近许多小事都被她忽略了。
她原以为,山下美月担任第26单单曲enter是一件大事,毕竟这是继白石麻衣毕业后的第一单。
现在,这还是真正意义上三四期生第一次担任乃木坂常规单曲enter的单曲。
可是清野爱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除这些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在等候着她,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如其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是在网上知道堀未央奈将要毕业的消息的。
清野爱乃再三确认,生怕那是真的,又或者说,她期盼这是假的,可令人遗憾的是
它似乎真的不能真了。
握住手机,清野爱乃胸口不停起伏,她沉默良久,像是观看了一出荒诞无比的讽刺舞台剧。
宛如看了电视上才知道自己母亲中了彩票大奖的那种荒诞。
她立马拨去电话,家里客厅的电视声音很大,但都被她自动过滤,清野爱乃现在只想知道,像堀未央奈这种成员毕业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究竟是如何瞒过她的。
清野爱乃忽然自嘲一笑,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挂断电话,心中翻滚的浪快要掀翻她的整个心房,内心有个声音在告诉清野爱乃,诱使着她走向门口,奔往茫茫夜色。
清野爱乃要找到堀未央奈,然后当面问她。
夜晚的城市开始摇曳灯光,机店的喇叭放着强烈的重金属,空气一片浑浊。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清野爱乃觉得她变得很渺月光也不关照她。
车程30分钟就到了堀未央奈住的地方,这里仍未脱离市中心的喧闹,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楼房,地面是柏油和水泥,路边停了辆不知是谁的自行车,往来的是西装革履的男士和面色平淡的女人,天空很淡。
清野爱乃按响门铃,一双手不知不觉中攥紧。
门很快被打开,里面露出堀未央奈那张下巴尖尖的俏脸,清野爱乃注意到她头上有个白色的发夹。
“来了?”
“嗯。”
客厅里有种好闻的熏香味道,但天花板上的吊灯却没被打开,只亮了盏沙发旁的台灯,不远旁的桌上,平板与手机也在发亮,这里处处透着一种独居的特有氛围,那种平衡却在两人沉默之间被打破。
清野爱乃还注意到,桌上有两杯水,不少也不满。
显然,堀未央奈早就知道她要来。
“为什么?”
“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为什么。”
堀未央奈轻轻一笑,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示意清野爱乃也坐下。
“可至少应该要让我提前知道。”
“我不敢。”
“什么?”
堀未央奈的话让清野爱乃皱了下眉。
“要是让爱乃知道的话,我害怕我下定的决心会动摇。”堀未央奈看着清野爱乃的眼睛,缓缓说道,“但我已经想好了,也做好了准备,所以我拜托了大家”
“不让你知道。”
“狡猾。”清野爱乃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堀未央奈无法回应。
“真狡猾。”于是清野爱乃再次说道。
“但很有用,不是吗?”堀未央奈微笑着与清野爱乃对峙,一双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却在悄悄颤抖。
“可明明大家可以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候,再一起毕业的。”
“你太好了,我做不到像爱乃那样,”堀未央奈轻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颤抖,“你明白的,我等不了。”
湿意在清野爱乃眼角处晕开,她本不该如此难过,可白石麻衣才唱完不久,现在又有人要离开。
书上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残酷的是,前面一页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列车总要到站的,爱乃,我很珍惜呆在乃木坂的时光,那是我人生里难以抹去的一段长久岁月,但我们注定无法成为安徒生,生活它不是童话。”
“总要分别的,不是吗?”
堀未央奈一边说着,一边回顾起自己的偶像生涯。
2期生的加入是在7年前的3月末,也就是13年的3月28日,距今也得有90多月,整2700多天,她也从那个在演播室里哭得如泣如诉的小姑娘,长成了谈吐间从容有余的大人。
当然当enter这事儿搁谁那儿都得哭一回。
7单的发表,是在13年的10月7日的“乃木坂在哪儿”上,演播厅里的一锤定音,不过初次发表得在前一天的6号,国立代代木竞技场第一体育馆里,她堀未央奈成了乃木坂2年来的第三任enter。
那年她才刚满17岁,甄选合格以来还没满7个月。什么意思呢,历代enter最年轻,当选速度最快。
除却生驹里奈这个先行者,她那时候,还在16岁的尾巴。堀未央奈记得,生驹里奈当那时,刚满17岁,到了白石麻衣,已经20岁了,西野七濑,19岁,生田绘梨花,天才卓能,也是17岁半,后来的斋藤飞鸟,大园桃子,快18岁,最接近的是与田祐希,不过也得要17岁外加两个多月了。
旁人看来,自然是步步高升,走马上任,可对堀未央奈而言,是好事情吗?
她不知道。
当上enter的时候,发表是在演播厅进行的。
她还记得叫到她的时候,她穿着蝙蝠袖的白上衣,热裤,踩着双看着得有12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滴眼泪,梨花带雨得走向演播大厅,像现在的清野爱乃那样,淋着面前所有人的目光。
她站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借着高跟鞋,看着还比两边的人高上一点。站她两侧的,分别是白石麻衣和桥本奈奈未乃木坂唯二的两位全福神的守护者,能做到这一步的,古往今来,仅她和西野七濑二人而已。
偌大的演播厅里,除了不知所措的二期生们,其他人都穿着上一张单曲的白色制服,只她一人穿着私服,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前一年的年末时分,因修业蛰伏许久的秋元真夏回归,也是一模一样的光景,只不过对方站的是二排最边上,她则是最中心的位置。
在谁都以为白石麻衣将成为天下第一人,此后接管乃团,一骑当千的时候,她堀未央奈忽然从天而降,真像是后来在里演的那样神秘离奇。这样的事儿,后来又干了一回,4年后的夏天,大园桃子和与田祐希一步登天和当年的她一个路数。
不过环境却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两个孩子早就和前辈们混了个半熟,而16岁的她当时站在那儿,像个心怀叵测的陌生人。
而清野爱乃却是少数几个,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向她的人。
她被那张笑脸感化,说来可笑,那之后的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时不时总朝清野爱乃靠近,而对于她的这种行为,清野爱乃总是一次不落的回应,宛若一个不收费的自助贩卖机。
堀未央奈很感激,感激清野爱乃对她做的一切,她不明白,为什么像这样优秀的人却从未做过enter,而自己这样拿高速眨眼做特技的平庸女孩会站到中间。
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效用完美,一点一滴的把堀未央奈心底的情感催化加工,最后酿出一种不知名的产物。
漫长的回忆在现实里只是一瞬。
“为什么你们总要说这么一大串。”清野爱乃声音哽咽,“娜酱是,麻衣样是,现在你也是。”
“这样很好玩吗?”
“抱歉,”堀未央奈深知她的选择是有多么不合时宜,奇怪的是,当她伸出手的时候,手掌却不再颤抖,她准确无误的攀上了清野爱乃的脸颊。
手掌与脸像两块拼图,精准的嵌到一起。
原来水也不总是冷的。
触到清野爱乃那些大滴的滚烫泪水,堀未央奈不免这样想到。
“喂,别摸了。”
“可是你流好多泪。”
“抱我。”
“好。”
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是一波海水汹涌而来,抱得愈久,浪就愈高,劈头盖脸,让你皮肤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和盐分打招呼。
堀未央奈轻轻抱住清野爱乃,她按住对方微微颤抖的背,抽泣声刚有减弱的痕迹,又在这般紧密接触中无可避免的被放大,她能听见清野爱乃年轻的心跳,好似鼓点,一点一点的变得如此清晰。
“不能原谅我吗?”
“你这样,要我怎么原谅。”
“真的?”
清野爱乃不想回答,她搂的更紧了些,像是报复。
堀未央奈知道这是清野爱乃的回答。
“那爱乃你要准备好,”堀未央奈轻声开口,“准备好再恨我一些。”
清野爱乃略显茫然,她抬起头,看见了堀未央奈目光灼灼的眼,里面好像装满了岩浆,快要把她灼伤。
半秒。
堀未央奈的嘴唇柔软得像夏天的云朵,彷佛演练过无数遍那样,她娴熟的攻破了清野爱乃的大门。
客厅的沙发不大,要是有两个人躺在上面的话,更是如此。
两人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病态十足的互相交换着有机酸与唾液淀粉酶。
发夹掉在了地上,没人去捡。
沙发,冰箱,浴缸,客厅,厨房,浴室。
每移动一处,地面之上就多散落一件衣物。
今夜的东京显得格外漫长与混乱。
浴室内传来水声。
“现在能原谅我了吗?”堀未央奈的声音在浴室内回荡。
清野爱乃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堀未央奈,两人雪白的脖颈上凌乱的长了几株梅花。
肌肤相触,堀未央奈再次把清野爱乃抱住。
“生活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以前,在堀未央奈离开之前,”堀未央奈说着,抱得更紧了一点,“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够做的了。”
“我爱你,你要记得我。”